“这有什么不忍心的？”</p>
余狸惊讶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p>
“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你就知道了。”</p>
这些氏族弯弯绕绕的心思非同一般，相昀可不觉得余狸能够玩得过他们。</p>
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p>
吃过晚饭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提醒相昀：“那边的猪圈里有刚出生的小猪崽，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你说这个人会不会……”</p>
“我知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去睡觉。”</p>
知道她放心不下这些，相昀心中也是有数的，在催促她回屋子之后，自己则是一直坐在篝火旁边。</p>
很快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也回到自己屋子里。</p>
现在的扶余族不缺柴火，因而晚上的时候也是点着篝火，相昀给自己取暖的那堆篝火</p>
里填了一把柴禾，很快火势又升腾起来。</p>
到了半夜的时候，相昀听到那边传来些微的动静。</p>
他看向那个外族人住的屋子，一双锐利的眼睛宛如鹰隼一般直直地看了过去。</p>
躲在屋子里、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望着外面的男人被相昀这一眼吓得跌坐在地上，那个人的眼神简直像是已经发现了自己似的。</p>
尽管很想去那边的猪圈看看，但是因为相昀的守夜，他也只能先行作罢。</p>
第二天的时候，余狸发觉这个男人眼睛下有着一圈淡淡的乌青色，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没有睡好，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来是我们招待不周。”</p>
这话语里总是让人觉得带着一层其他的意思。</p>
男人心中本就有鬼，如今更是不摘掉说什么才好。</p>
正当他局促尴尬的时候，却听到余狸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哪个氏族的？”</p>
“我、我是……”</p>
知道自己这拙劣的演技肯定已经被余狸相昀等人看穿了，那个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总不会连自己是哪个氏族的都不记得了吧？”</p>
余狸讶异地挑了挑眉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原本想着你能一路摸到我们扶余族就是有缘份，等到以后小猪多了、给各个氏族分小猪崽的时候给你所在的氏族多分一只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p>
这话只不过是她骗他的。</p>
但就是这么拙劣的谎言那个男人居然还信了，他喜出望外地看向她：“你说的都是真的？”</p>
“自然是真的。”</p>
余狸脸上的笑容很淡。</p>
那个男人狐疑地盯着她一会儿，在想回答的时候余狸却又收回了前面的承诺：“算了，就算小猪崽多了，到时候分配的时候最多也就一个氏族送上一到两只。”</p>
这话让男人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及时地说出来，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看向余狸：“我们氏族很穷，对我们来说，这小猪崽的意义非同一般，如果像您这样的好心人能够多多照顾我们就好了。”</p>
“穷的话就要勤劳，只要打猎和日常都出去劳动，自己族里的温饱应该还是能够解决的的。”</p>
冬天很快就要到了，这个氏族里的人不去想怎么储存食物、准备柴火过冬，而是想着走一些歪门邪道。</p>
这让余狸对他们氏族很没有好感。</p>
那个男人听到了却是没有吭声，想必是对余狸的话不怎么认同。</p>
有些人你可以救，因为帮助他站起来之后他会努力地自己走下去。</p>
但是有些人，你不能对他们施以援手，一旦他们品尝过不劳而获的滋味之后，他们便不会想着自己劳动了。</p>
在吃过早餐之后，余狸见那个男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将昨天就为他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你不是说你这次出来是为了接你的妻子回去的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早去早回也能够一家团圆。”</p>
这个借口何其拙劣，男人都开始后悔自己编造的这个谎言了。</p>
但是别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如果再不走只会让他们怀疑他的真实意图，也只能抱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p>
“不是都已经告诉他我们会给他们送小猪崽了吗？”</p>
等那个人一走，余狸的眉头就忍不住蹙了起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人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p>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p>
相昀将自己昨天守夜的时候听到动静一事告诉她，他看着那个让人离开的背影，眼中不由得渐渐升腾起一股子阴霾。</p>
他倒是有些后悔去年的时候收留刚刚遭难的海臣族人了。</p>
这些人似乎是闻风而动、过来试探些什么来的。</p>
但是这也不过是他的一些猜测罢了，并没有实际的根据，等到看着那个男人离开之后，他们还是投身到了为过冬做准备的工作中。</p>
之前扶余族人总是直接在地上垒着营火取暖，但是一旦营火熄灭，温度很快就降下去了，即便在屋里也是这样。</p>
按照族中老人的推测，今年的冬天只会比以前每一年的都要冷，现在还只是秋天，晚上的寒意就已经有些让人难以抵挡了。</p>
余狸想起了现代的一个东西。</p>
炕。</p>
在东北那边，晚上冷的话就会烧炕。</p>
但是现在大家睡的都还是木床，而且以现在的工艺水平，也没办法做到出现代一样的炕，她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p>
相昀看到她唉声叹气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他们的族人正兴高采烈地说着要不要在墙上也抹上一层桐油，这样就会大大地提高房子保暖的效果。</p>
余狸闻言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不是只有冬天要过，如果连墙壁上都涂上桐油，夏天的时候房子不透气会很不舒服。”</p>
依照她的办法，只需要在墙壁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缝隙里都用棕榈叶等塞满就行了。</p>
这样能在不破坏房子透气性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抵抗风寒。</p>
她现在更想解决的是烧火取暖的问题。</p>
有时候即便是烧了火，人也没有感觉到有多温暖。</p>
她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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