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双目的宁辰,影子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道:;前辈......不,将军!这样便能将王爷医好么!
老人摇了摇头道:;这只能帮他把受伤的经脉给重塑而已,医不医的好,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
噼啪作响的火焰还在猛烈的燃烧着,却无法提升屋内的半点温度。
泡在瓦缸里的宁辰初入时,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停止了颤抖,青紫色的嘴唇似乎也恢复了些许正常的血色。
而瓦缸内那些仿佛无法化开的血水正在一点点渗入到宁辰的肌肤之中。
肩头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似乎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直到此时,老人才缓缓叹了一声道:;还好,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只要再往里面泡上几日,他体内的经脉便会被重塑。
;倒是你,你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家王爷会带你过来?
此刻的影子还未完全将两条手臂上的痛楚完全驱离,再加上屋内寒气四溢,状况比刚才的宁辰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并未听到老人对他所说的话。
看到影子这幅模样,老人呵呵一笑,伸手在影子的后背轻轻一拍。
哇的一声,影子吐出一口冒着寒气的浓血,这才气息稍顺,不由感激的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夸赞道:;你小子底子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影子对着老人恭敬行礼道:;禀将军,小子没有名字,只有影子这一个称呼。
;影子么......呵呵,人生在世,名称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无需过多在意,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之上,你究竟明不明白,这小子为何只带你一人前来?
听到老人这般说辞,影子微楞,有些不解道:;平日里,一直都是我跟在王爷的身边,王爷他大概是习惯了吧。
老人呵呵一笑道:;痴儿,他将你带在身边自然是将你视为了最信任之人,而如今又将你带入到了他此生最大的秘密之中,这其中道理你还不清楚么?
老人的话,让影子的身体不由为之一振,转头看了看还泡在血水当中的宁辰,目光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不过,这倒也算你个人的机缘,也罢,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学些东西?
听到老人这么说,影子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差异!
;这......将军我真的可以吗!
老人呵呵一笑道:;别人或许说了不算,但老头子我,却是从不妄言!
影子大礼拜谢:;影子拜谢将军!
随后又转身对着瓦缸之中的宁辰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影子定不负王爷所望!
;行了,你也别这般矫情了,记住以后不要称呼我为将军,那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影子挠了挠头道:;那小子该如何称呼您呢......
;呵呵,就叫我白老吧。
;是,白老!
......
临安城内,距离宁辰离京之后的半个月。
还是那个阴暗的地宫之内。
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身影,以及伤势恢复了些的玉午,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油灯。
;想不到这竟然是他设的局,昨日刚收到消息,檀琴死了......玉午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到底是还是我们低估了他,看来这大宋战神也不算是个虚名。
;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时至今日我们还有什么筹码,既然无法杀死他,那便让临安城里的人们动起来吧,我等的够久了,实在是不想再等了!
;是!
;三日之内,我要让抚恤金贪腐一案,传遍整个大宋!
于当日的京都府衙外,一名年轻的书生,手中提着一卷状纸,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敲响鸣冤鼓。
正当他拿起鼓槌准备重重敲下的那一刻,一只宛若铁铸的手臂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书生大怒,转头怒喝道:;尔等何人,敢在府衙之外阻人告状!
那男人一脸冷漠的看着书生,咧嘴一笑道:;敢问先生状告何事?
书生一脸愤恨的一甩男人的手,厉声说道:;我要状告朝中那些贪官污吏!贪赃枉法就算了,我阿姐家的抚恤银都敢贪污!
;我日日在外游学,想不到这初一回京,却发现我那苦命的姐夫竟是早已死在了边境,更让人发指的是,吏部给的抚恤银竟然只有区区的两贯铜钱!
;我阿姐到无所谓,可怜我那三岁半的小外甥,都瘦的皮包骨头了!这等污糟之气,我等读书之人岂能忍受!
;若是这京都府衙告不了那天杀的吏部侍郎,我便去皇城告御状!
这书生的话是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不气概!
可等男人听完这一通话之后,看着书生冷笑了一声道:;你阿姐姓甚名谁?你姐夫又在军中是何职位?
那书生一愣,当下就要说:;我阿姐......
还没等他说出口,男人就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头。
;哦对了,你能前来告状必然是有了完全的准备,问了你这厮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跟我走一趟吧。
书生脸色变了变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跟你走?!
;走不走?
;不走!
嘭的一声闷响,男人直接一巴掌便将书生闪晕了过去,直接扛到肩头上就要准备大摇大摆的离开。
而在这期间,京都府衙门口一直站着的两名衙役也只能面漏苦色的敢怒不敢言。
在临安城中,谁不知道程曦武乃第一高手,谁敢惹他?
更何况他们的府尹大人秦会之也是早就提前吩咐了,此人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们拦不住,也更加的惹不起!
这已经不是程曦武第一次在京都府衙的门口打晕前来诉状之人了。
对于这些,秦会之的老师汪伯彦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是告诉秦会之不得妄加干涉。
这秦会之也只能憋屈的看着程曦武每日在京都府衙的门前当众行凶。
程曦武扛着书生左转右转,来到了长平书院之中。
长平书院已经开园,临安城中有少许知道范仇才名的书生们皆是慕名而来。
而长平书院当中,最多的还是一些整日在临安城街头流浪的孩子们。
宁辰离开,叶灵儿成为了长平书院的代理院长,小心且细致的打理着书院里的一切。
虽说此时来书院学习的人还不算多,只有寥寥的十几个,但也倒是像那么回事儿了。
范仇正在凉亭边看书,见到程曦武大摇大摆的扛着人来到长平书院,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从凉亭的桌边拿起一串钥匙,便跟了上去。
看着程曦武背上的人,范仇不由面漏苦涩的说道:;这都第七个人了,看来书院的开支又要增加了。
程曦武嘿嘿一笑:;又不是花你们家的钱,并且这些杂碎饿不死就行了,哪能还特殊照顾。
范仇无奈道:;我到没什么意见,关键在于小叶院长她不同意啊!
不知何时起,这长平书院内,竟然修了一间地牢。
地牢内关着六名男子,见到程曦武又扛着人前来,不由的一阵眼晕,随即就连忙藏在角落里不肯说话,以祈祷这个煞星看不到他们。
范仇熟练的打开房门,看着里面的六人打趣道:;各位,你们又添新伴儿了。
程曦武毫不客气的直接就把那书生扔进了地牢之中。
;哎呦一声,这新来的书生被程曦武的粗鲁给惊醒。
揉着酸痛的身体,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嚣。
;尔等究竟是何人!竟然敢私设地牢囚禁我等读书人!这是对天下文人的大不敬!你这是蔑视皇权!
其他躲在角落里的男人不由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这名新人一眼,各自极有默契的没有提醒,而是更加的躲进角落里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
果不其然,程曦武抬腿冲着地牢里叫嚣的书生就是一脚。
这一脚不重,但对于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却是疼的他们呲牙咧嘴。
看着到底不起的书生,程曦武冷哼一声道:;尔等这群杂碎也配称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实则不过就是一群贪图钱财的宵小之辈!
那书生也是强行忍着疼痛死鸭子嘴硬:;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呵呵......
程曦武冷笑一声,忽然转头看向了角落里其他的那些人,寒声说道:;尔等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向这厮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六个人连忙说道:;是!程爷我们知道了!
对于这些事情,程曦武已经懒得去解答什么。
这些人的说辞不一,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想要将抚恤银贪腐一案公之于众。
于是便打着那些孤儿寡母的幌子,开始生事。
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事实上这些孤儿寡母们并不知道她们亡夫的抚恤金被人贪污了。
因为宁辰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立刻将珍宝坊的全部收入都用来填补这处空缺了。
并且加上宁辰掏钱,所以那些前线阵亡将士们的遗孀可以说过的并不算太苦。
这些时日,在宁辰的要求之下,程曦武尽可能的对这些家庭进行缓慢的银两输送,虽然没有朝廷本应抚恤的多,但也至少能够维持温饱。
而这也正是这群人最大的破绽所在,若非宁辰处理的及时,一旦有心之人煽动这些孤儿寡母前来报案伸冤,便会形成可怕的连锁反应!
就算是天子发话,都无法平息这股怨恨!【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