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照顾了小乖两万年。</p>
谢谢你那时候在我身边。</p>
临渊听完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先喝点汤，我炖了一下午的。”</p>
江月影闻言没再矫情，接过了碗，也没用勺子，对着碗直接喝了一口。</p>
临渊看着她道：“如何？”</p>
“鱼汤浓郁，鲜甜可口。”江月影给了个中肯的评价。</p>
临渊闻言笑了，这才坐了下来，拿起酒壶，给江月影倒了一杯酒。</p>
江月影知道临渊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便也没舍得让他为自己担心，一边喝着酒，一边若无其事的与他闲话家常。</p>
她也没有刻意避讳小乖，也会问起小乖这两万年来的成长过程。</p>
比如小乖何时会说话，何时会走路，哭的时候怎么哄，饿了都喜欢吃什么等等等。</p>
临渊有问必答，一一为她解惑。</p>
“小乖会走路那天，我正在厨房给他做吃的，我离开时，他还没睡醒。”临渊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垂下眸子，轻轻笑道：“他喜欢院子里的那只兔子，每天醒来便朝着要去看它，那天大概是醒来没看到我，又急着去看兔子，便自己爬下了床，扶着墙壁走到了洞口。”</p>
提起与小乖成长细节，临渊说的很仔细，也很有画面感。</p>
江月影很轻易的便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p>
还不太会说话的奶娃儿，急着去找自己心爱的宠物，一个人爬下床跌跌撞撞的来到洞口。</p>
“我忙完了回到寝殿一看，没看到小乖，吓了好大一跳，差点以为把你儿子弄丢了，最后才发现，他抱着兔子躲在假山后面玩的正开心昵。”临渊说完自嘲的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p>
江月影见状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p>
在两万年里，细心照顾小乖的临渊面前，江月影发现自己说什么感激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p>
他们都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她自己就罢了，生下小乖不久，就将小乖丢给了临渊。</p>
临渊多么温吞散漫的一个人啊。</p>
却被她逼得不得不一个人承担起抚养小乖的重担。</p>
又当爹又当娘。</p>
而她这个亲娘，却连自己生了这么大个儿子都不知道。</p>
呵呵。</p>
临渊何其聪明，见她如此，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朝她扬唇笑了笑，与她碰了碰杯道：“其实小乖很懂事的，并不难带，有他陪在身边，这两万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p>
江月影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收起脸上的情绪，什么也没说，举起酒杯朝他晃了晃，跟他一样，灌了一大口。</p>
两人默契的笑了笑，他们两个，无需多言，一切都在酒里了。</p>
重回自己身体的江月影，变回了昔日那个千杯不醉的魔界至尊。</p>
两人喝道了后半夜，直到临渊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了，江月影将他扶到了他的寝殿的床榻上。临渊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了江月影一眼，迷迷糊糊道：“琉璃，你回来，我很高兴的。”江月影坐在临渊的床铺上，看着说完便陷入昏睡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p>
她欠这鱼的，估计这辈子也还不清了。</p>
江月影在临渊寝殿了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p>
她并未发现，待她转身后，临渊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眼里并无半分酒醉之意。</p>
江月影回到了院子里，看着桌子上他们造下的一桌狼藉，叹了口气，随即便动手收拾起来。</p>
身为魔尊，她此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便是在凡间最落魄的那段日子，她也没委屈过自己。</p>
不过现在倒是有些心甘情愿。</p>
同临渊这两万年的煎熬想必，她这做的这算什么？</p>
当然，她也可以用法术将这些都处理掉，只是眼下她并无半点困倦之意，正好借着洗刷盘子的时间，来整理一下思路。</p>
江月影将盘子端回厨房，掀起袖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冲洗盘子，一边陷入了沉思。</p>
小乖的身世，她要不要告诉那个男人？</p>
她答应那男人三日之后去找他。</p>
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p>
依着临渊的说法，当年她跟那男人是不欢而散。</p>
有了小乖后，也没想过要告诉他。</p>
临渊甚至在她的授意之下，将小乖藏了两万年。</p>
现在又如何开口告诉他？</p>
江月影想象了一下，自己闯到紫裒殿，告诉他小乖身世的画面。</p>
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两万岁了，是临渊养大的。</p>
江月影：……</p>
只是想想，就有点窒息。</p>
算了，她还是先想想，小乖现在这个情况。</p>
在想到万全之策前，她断然不能将小乖体内的元神碎片和魂魄抽出。</p>
不知不觉的，江月影便将整个厨房都收拾了一遍。</p>
江月影回到了寝殿，然后依着自己梦境里的记忆，还有临渊口述的那个草丛。</p>
果然，她在洞府前的草丛里找到了那只兔子。</p>
江月影拎起兔子，小心翼翼的将它抱在怀里，转身回到了她的寝殿。</p>
这可是她儿子的宠物！</p>
回到寝殿后，江月影看了一眼周围的陈列。</p>
临渊说，小乖小时候，是在他的寝殿里长大的。</p>
小乖会说话后，便提出要来到她的寝殿里睡觉要求。</p>
甚至他日常读书写字，也是在她的寝殿里完成的。</p>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小乖昏迷，他知道她快回来了，这才隐去了小乖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江月影摸着兔子柔软舒适的毛，叹了口气。</p>
若不是临渊提起。</p>
她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她调息元神的那个一个月里，偷偷来到了魔界查探过了。</p>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强制破坏结界，最后还是离开了。</p>
思及此，江月影冷笑了一声。</p>
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怕破坏了结界后，不好同她交待么？</p>
那男人明明都答应过她，却还是背着她来了。</p>
呵！</p>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p>
翌日，江月影睁开眼，看着洞外已经大亮的天色，只觉得眼睛干涉难忍，腰酸背痛。</p>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未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地上，怀里还有一只灰色的小兔子，睁开一双赤红色的眼珠，乖巧的看着她。</p>
江月影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如何睡着的。</p>
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不适之感抹去之后，这才抱着小兔子来到洞口，将它放回地上，让它自己去觅食。</p>
兔子重获自由后，回头看了江月影一眼，这才蹦糊跳跳的回到草丛里，慢吞吞的啃食青草。</p>
江月影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碧海蓝天，抿着唇，转身往逍遥谷腹地走去。</p>
江月影还没走出她的寝殿，便迎头碰到了手里提着什么东西的临渊。</p>
临渊见她醒得这么早，有些意外又瞬间理解。</p>
“临渊？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江月影也有些意外他能这么早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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