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暖家。
殷荨面色凝重，“白叔叔真做了这种事？”
白栖暖眼眶红红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算是默认了。
白有彬行为是错，可这举报也来得着实诡异。
前天白栖暖和白有彬在动用人脉上起了争执，凭她的倔脾气，一定会拖住白有彬的动作。
即使白有彬不顾白栖暖打劝阻找人脉，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举报信更不可能黄雀在后似的扑上去。
殷荨想起盛昭远提起过的，有问题的程致。
但她不能当着白栖暖的面直说怀疑程致。
殷荨安慰她：“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和程致不会离开你。”
“程致……”白栖暖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他走了。”
“走了？”殷荨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栖暖说：“嗯，搬走了，不知道去哪。”
殷荨心里突突直跳，“他怎么突然搬走了？”
小区的房子是程致好几年的心血，他舍得？
白栖暖低下头，一滴泪珠啪嗒滴到地板上，“今天早上我收到他一条短信，他向我道歉，说以后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去敲门，半天没惹你应，问了物业才知道，他大晚上的走了。”
殷荨“噌”一下站起来，提起包包往外走。
不管程致有没有问题，先要找到他问清楚！
她就不信凭她的技术找不着一个人。
白栖暖以为殷荨要冲动行事，着急的在后面喊，“你去做什么？”
话音刚落，在她出声的同时殷荨也打开了门。
刚踏出一步，一道人影“砰”的一下砸到地面，面部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殷荨差点踩到他头上。
“程致！”看清人后，殷荨惊讶的叫程致的名字，她也看见了把程致扔在地上的人——盛昭远。
听见喊程致的名字，白栖暖霎时来了精气神，从殷荨后面跳了出来，见程致鼻青脸肿的，心疼的把他扶住，却被他僵硬的抽开。
“痛不痛？怎么回事？”她问。
盛昭远淡淡的说：“举报信和药品的问题怎么回事，你问问这位程医生。”
程致咬着牙，避开白栖暖直直的目光，清瘦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单薄。
殷荨捡起地上被撞得弯曲的眼镜，递给程致，“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
白栖暖像是明白了什么，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憔悴的脸上滑出两道泪痕。
盛昭远像抓犯人一样把程致押进房里，顺便放出一段录音。
“程医生，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哦。”
“我……我得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白栖暖是宋意心的朋友，别说她的院长爸爸会出面，就是盛昭远也会看在宋意心的面子上做些什么，最后结果是坏人永远逍遥法外，你甘心吗？”
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后，程致说了句：“好……”
“对嘛，你也不用为那三条人命自责，就算没有这事儿，他们也活不长。”
……
言馨，是言馨的声音！
盛昭远把手机扔在桌上，身体靠后仰，双手抱胸，颇有种威严的姿态，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瞥一眼抱头窝在沙发上的程致，命令道：“说。”
程致把头埋得更低了，硬是不说话。
直到白栖暖红着眼怒吼一声，“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
终于，程致抬起头来，直视白栖暖的目光。
殷荨这才看见他的脸消瘦且青一块紫一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里面盛满了怒火。
像一只发怒的豹子。
“你不过是在假慈悲而已！”他毫无形象的啐了一口，“白有彬是畜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在抖，尽管为了气势故意拔高嗓门，同时也放大了程致内心的纠结。
白栖暖没有听出来，抬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她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纵容对方辱骂自己的家人，特别是自己格外敬重的父亲！
她压下心头的波动，喉咙发酸，声音也涩涩的。
“你戕害人命，你没资格说我爸！”她听得清清楚楚，致死事件跟他脱不了干系。
过期药品一定有他动的手脚。
“呵，你以为白有彬多高尚吗？”程致握紧双拳，放在腿上，“十年前我的奶奶在你爸手底下治疗，护士导尿时一时大意足足导了3000毫升，奶奶当场休克，可检验报告是什么？”
他每说一个字，白栖暖的脸色便沉下一分，到最后完全煞白，就算程致不继续说下去，她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护士是白栖暖的母亲，也是白有彬的妻子，加上那时候程致的奶奶已经在急危重症里待了接近一个星期，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道，她的去世没人怀疑。
再后来白栖暖母亲得了癌症离开人世，这件事情更没有人记得。白栖暖还是从白有彬某次喝酒时听他讲的。
记忆里白有彬一身酒味，他从不喝酒，这是头一回，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
他拍着肩膀对自己女儿说：“暖暖啊，你可千万别步你妈的后尘……我后悔，后悔……”
白栖暖把父亲的话谨记于心，工作上每每疲倦时便会拿出这番话敲打自己，没想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与这段陈年旧事有关！
程致看着白栖暖恍然的面容，一颗心沉到谷底，嘲讽的说：“看来你是知道的，可你还是把他当做业内标杆！”
他印象里白栖暖没少夸过白有彬，听她的夸赞，程致心里是厌恶的，想吐的！
“我爸是有错，你恨他，便去找他，又何必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换掉药品！三条人命，三个家庭啊！”
现在不止三个，连白栖暖的家也不太好受。
“当年的证据早就没有了！”程致激动的站起来，“再说白有彬是什么身份，业内泰斗，前呼后拥，我能对他怎么样？我说出去就有人信吗？！”
“所以你宁愿让三个家庭的悲剧与你陪葬？”白栖暖难以置信的摇头，眼神瞥见程致右手腕上蜿蜒可怖的疤痕，心里抽抽的。
她终究是信错了人。【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