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亲自挑选的？你今天说要出门，就是为着帮我买这些东西？”
江羡鱼翻看着霍念卿帮她买的笔墨纸砚，脸上是难掩的惊喜。
“你试试手感如何……”
霍念卿道。
“好。”
江羡鱼喜滋滋的就开始铺宣纸，霍念卿在旁边帮他研墨。
绿翘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小姐……”
因为江羡鱼在场，她没有多说什么，霍念卿知道让她打探的事情应该已经有了结果，是以也并不着急，等江羡鱼都试完了之后，方才带着绿翘回了自己屋子。
——
“事情调查的如何？”
霍念卿一边倒着茶，一边直接问道。
“小姐，奴婢跟了那冯姨娘一天……”
绿翘遂毫不隐瞒的将得来的消息，一股脑的报告道：“发现她现在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基本是靠三小姐暗中接济才能过活，她今天偷偷去当铺，就是拿着三小姐私下给她的首饰去变卖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铺的老板说她隔几日就要去一次，典当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值钱……”
霍念卿静静的听着，得知冯姨娘如今竟只能靠典当度日，却有些意外。
“虽然当初为着假孕之事，她不得不将近一半的田产、商铺和银两赔给我……”
霍念卿慢慢分析着其中的疑点：“但按理说，她的嫁妆也剩大半，就算被赶出了丞相府，也不至于落得典当度日的地步……”
“奴婢也觉得这一点，着实奇怪……”
绿翘也道：“奴婢看那冯姨娘半点儿也没有昔日趾高气昂的模样了，甚至连当铺里的活计，都可以随意对她大呼小喝，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就不敢反抗……”
语声一顿：“还有一件事，冯姨娘今天在街上碰见她娘家嫂子了，但那冯夫人却根本不搭理她，奴婢瞧着冯姨娘是彻底得罪了娘家，连娘家都抛弃了她，与她决裂，撇清了关系……”
对这一点，霍念卿倒不怎么意外。毕竟，当初冯姨娘为着算计她，故意只拨了少量的银两给她赈灾的时候，她曾经将计就计去找过冯家。
那个时候，她就看得出来那冯夫人对她那个所谓的小姑子十分不满，怨她不肯给自己儿子的仕途铺路，只知道一个劲儿的从娘家索取，搜刮钱财……
若说从前因为她尚是丞相府的人，娘家无力跟她作对，没柰何之下，只能由着她占尽便宜也就罢了，现如今，她既然被赶出了相府，没了从前的身份倚仗，过往积压的不满，自然会像压抑的火山一样，加倍喷发出来。
冯姨娘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只是，就算她没了娘家资助，按理说也不至于落得只能典当度日才是，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再去查一下，看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一番抽丝剥茧之后，霍念卿直觉冯姨娘之所以像现在这样落魄，背后必定有隐情，遂吩咐绿翘再去查探一番。
“是。”
绿翘应道。
很快，她就查到了些东西——
“小姐，奴婢查到了……”
一进门，绿翘便迫不及待的将查到的消息，一一道了来：“小姐你猜的没错，冯姨娘果然有问题，她之所以要靠典当维持生计，全是因为她私底下借贷而致……”
“借贷？”
霍念卿正在修改江羡鱼今日的作业，闻言笔尖就是一顿。
“没错……”
绿翘解释道：“奴婢查到，冯姨娘被赶出丞相府之后，却一直不死心，想要再回去，然后她也不知在哪儿听到有人在北地发现了矿山，但因为缺少银两，没法开采，就想找人合伙……”
“大抵冯姨娘是想借机多赚些银钱，好叫霍丞相对她刮目相看，将她接回府，所以，她就想入伙，但她手头一时间又没有多少现银，后来也不知受了谁的蛊惑，就找到了地下钱庄，借了大笔的银钱……”
听到这儿，霍念卿几乎能够猜出后面的发展，果然就听绿翘继续说道——
“但冯姨娘没想到的是，那先前拉她入伙之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从头到尾都只想骗钱罢了，等钱一到手，就立马消失不见……”
“冯姨娘吃了这么大的亏，损失了大笔的银钱，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大抵也怕事情传开，自己更没可能回相府，所以，就没敢报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绿翘一方面觉得她这种行径，愚蠢至极，一方面又觉得她委实活该，继续道：“她自己被骗不要紧，但是她之前借的那大笔银两却不能不还……”
“小姐，你也知道，地下钱庄那些借贷的利息有多么恐怖，冯姨娘之前为了能够顺利借到现银，当时把手头上有的几间铺子都抵押了出去，可饶是如此，也不够还的……”
“这几个月，利滚利下来，把冯姨娘的整个身家，都几乎掏空了，如今只怕是连三小姐自己的私房钱，也被她搜刮的差不多了……”
绿翘并不同情那冯姨娘。
毕竟，她可还记得，当初那冯氏在丞相府风光无限的时候，是怎样欺负自家小姐的，甚至几次三番的伙同那霍南霜陷害自家小姐，恨不能将她置于死地，若不是小姐机警，只怕真的会就被他们害了。
“楚国一向严令禁止借贷，如有发现，违者重罚……”
霍念卿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毕竟，冯姨娘身为富商之女，却偏偏被人从经商一途上所骗，也算得上是打雁的被雁啄了眼。
绿翘闻言却是不由一动，提议道：“小姐，需不需要奴婢把她借贷之事，到处传扬开来？”
“不用……”
霍念卿微微沉吟道。
“为什么？”
绿翘不解。
“这件事，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
霍念卿一边整理着桌案上的东西，一边道：“而且，时间拖得越久，雪球便会滚得越大，牵扯出来的东西也就越多，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语声一顿：“对了，你再去查一下，背后借贷之人是谁……”
霍念卿吩咐道。能在天子脚下做借贷生意的，绝不会是无名之辈，查到幕后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奴婢明白。”
绿翘应道。【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