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失望而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宫门。
彼时，秦渊正站在她马车边等着她。
“你来了呀。”
瞧见是他，姜杳说不上有多意外，应该是欢喜跟他说的。
看着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秦渊皱眉，“你跟秦濯有那么好，至于这么痛心难过？”
姜杳叹气，“说到底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如果不是她醉酒惹出那么大的误会，秦濯也不会去宸华宫，也就不会出事。
秦渊最见不得她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实上就算他真的因此的伤了残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的问题，是身边的宫人没照顾好，与你何干？”
姜杳知道秦渊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心里舒服一些，但是只要一想到秦濯一直昏迷不醒，她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那日元宵宫宴，秦濯还笑得明朗，活像个小太阳，没成想这才几日不见，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秦渊继续道：“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秦濯在宸华宫，顶多就是擦伤手脚，远不至于到昏睡不醒的程度。”
“是啊，太医也说了，秦濯身上没受什么伤，照道理不应该一直昏迷的……”
姜杳说着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秦渊，你说会不会秦濯真的是沾了鬼邪？”
秦渊：……
“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但宸华宫的鬼邪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秦渊上下扫了姜杳一眼，蔑笑一声，“你有这个本事弄得人昏迷不醒吗？”
虽然被鄙视了，但姜杳必须承认他这话说得有些道理。
虽然偶尔也有人被自己吓到，但是顶多就是人厥过去，引来传言一场，她做得最出格的一次，也不过是之前捉弄庆阳公主了，再多的她也干不来。
像那些志怪话本上说的摄人心魄的本事她可没有。
姜杳忽然害怕起来，“那不会是宸华宫里还有别的……？”
秦渊睨她，没好气道：“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见到什么吗？”
姜杳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
秦渊给了她一个“这不就结了”的眼神。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就是听见大家都在传，不免跟着多想了。”
姜杳想起方才走在宫道上，还能听见有宫人在一旁窃窃议论，说的都是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
秦渊神色微敛，“世人怕鬼，但事实上鬼害人闻所未闻，多的人借鬼邪之名害人的人。”
姜杳心头一动，“你是说，秦濯这事是有人在幕后做推手？”
“相比较鬼怪玄说，我更相信是人为。”
姜杳也觉得有道理。
“只是谁会去想害秦濯呢？他年纪小也没牵涉到什么权位利益，谁会害他？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姜杳挠头，很是不解。
“事情才刚露尖角难窥全貌，等等不就知道了吗？”
秦渊扫了她一眼，“这事自有人操心，你跟着着急什么劲？”
姜杳嘟囔，“我这不是关心吗？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秦渊口气极淡，“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比起秦濯个人，他关注的更多是事情本身。
姜杳听见他这话不由蹙了蹙眉，“什么有什么可关心，秦濯堂弟又是你表弟啊。”
秦渊挑眉，“那又如何？”
姜杳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噎。
差点忘了，他们是皇家。
皇室之间，自来没有多深的亲情羁绊，今日兄友弟恭明日剑拔弩张，实属平常。
牵扯深了，反而对彼此都不好。
秦渊也不是生来就凉薄的……
“秦渊……”
姜杳心绪复杂地看着他，咬了下唇瓣，忽然不知该说如何往下说。
就在她纠结之计，秦渊忽然神来一句，“是了，元宵那夜除了在宸华宫，你还记得多少？”
“啊？”
其实如果姜杳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淡定沉肃的表面下，还隐隐藏着期待之色。
可惜她就顾着惊讶了，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个上面。
姜杳眼睫微扇，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就宸华宫那些啊，还能有多少？那夜我去了很多地方吗？”
闻言，秦渊一张脸瞬间黑下。
虽然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听见的时候秦渊还是不爽！
很不爽！
他就不该对她有任何期待！
不该惦记的事情倒是上心，该记得的一件也没记得！
姜杳：？？？
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又生气了？
自己又忘了什么吗？
难道元宵夜自己跟秦渊还发生了什么？
姜杳大惊。
是了，她在宸华宫跟那圆脸宫女搭话，起因不就是为了找秦渊吗？
那出了宸华宫之后，自己应该有继续找他？
找到之后，自己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姜杳慌地费力想了许久，到底也还是没有回忆起任何东西，当真是一片空白。
“秦渊，我……”
姜杳想干脆问秦渊算了，结果一抬头却发现秦渊已经气得扔下她走了，留给她一个明显带着怒气的背影。
姜杳头疼。
看这样子，元宵那夜，自己大抵是得罪了秦渊什么了。
可秦渊对她向来宽容，如果只是寻常事情，他不至于气到这种程度。
自己犯的错应该不小。
等等，她该不会是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就像简黎说的那样，直接对秦渊霸王硬上弓了？
姜杳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星眸圆睁，满眼惊惧。
她拼命摇头，不可能的，没有这事！
若是有的话，老天也千万保佑她这辈子都不要想起来，拜托拜托！
……
姜杳回府后不多久，陆氏人就来了。
“娘。”
姜杳见状从位置上起身，被陆氏按了回去，“且坐着，这没有外人。”
陆氏问道：“六皇子怎么样了？”
姜杳想母亲必然也是知道早间在书房发生的事情，也猜到自己急匆匆的出门，是为了入宫探望。
她叹了口气，“女儿也没见着六皇子，容妃娘娘闭门不见人。”
陆氏叹气，“六皇子莫名昏睡，容妃娘娘心情烦闷也是人之常情。”
想起当初女儿昏睡之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每日焦心担忧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去应付前来探望的各色人客？【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