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居然折腾了这么久。”
看着东边渐升的月，姜杳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不过虽然比想象得曲折，好歹达到目的。方才我真怕容妃宁可抱着秦濯死，也要拉着你下水，那时被动的就是你了。”
试想一下，储君逼死后妃皇子，光这一条，秦渊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听着她碎碎念里的关切，秦渊眼底一柔。
“话说这入梦散到底是什么东西，容妃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太医院那么多圣手一个都没看出来？”
姜杳满脑袋的问号。
秦渊好笑看她，“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查，不用你操心。”
“也是哦。”
说起平帝，姜杳又有新疑问了，“秦渊，你说皇上会怎么对容妃？废除妃位，打入冷宫，还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虽然容妃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罪行。
但是平帝的人也接手时，徐嬷嬷口口声声，说入梦散是她自己放的，包括容妃会针对宸华宫，也是她在背后蛊惑的。
为了取信于人，她甚至还罗织了自己对先皇后的种种不满愤恨，说得咬牙切齿，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但尽管如此，会相信的人还真没几个。
就冲徐嬷嬷在容妃出事第一时间跳出来认罪这份维护忠心，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下手毒害六皇子之人。
但饶是破绽百出，只要平帝愿意，这也不是不成成为容妃脱罪的借口。
秦渊眸光微闪，“
那就要看皇叔自己的选择了。”
姜杳看着讳莫如深的他，忍不住担忧，“说真的，要是皇上真的轻易饶了容妃，你会如何做？”
她总觉得这机会似乎不小。
秦渊垂首睨着她，半真半假地道：“你觉得我会如何，冲进重华宫杀人泄愤？”
姜杳：……
额，她真心觉着，这种事秦渊也不是做不出来。
“听我说，甭管发生什么事，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秦渊无语。
“我觉得你与其有时间说这些，不如早点回去瞧瞧，你的身体都睡好些个时辰了吧。”
要是晚上还好解释，这次她可是从白日就来的了。
“啊！糟糕，我居然忘了这事！”
被他这一说，姜杳这才想起，“不行！我得先走了！”
话都来不及多说，她急急忙忙就飞跑了。
望着她慌张远去的背影，秦渊眉梢染着笑。
但当转眸望见某处时，他眼底又是一阵冰寒。
*
豫国公府。
“小姐，小姐……”
姜杳一睁眼，就看见琇莹满眼紧张地坐在自己床前。
“琇莹。”
她揉了下眼，打了个哈欠。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
瞧见姜杳醒来，琇莹满眼欢喜，明显松了口气，“小姐，您睡了好久好沉啊，奴婢怎么叫您都不答应。”
姜杳从床上坐起，尴尬一笑，“呃，不小心睡沉了一点点。”
“那哪是沉一点点，是好多好多点，奴婢都伸手摇您了您都不见反应。要不是见
您又发热也没癔症睡得香，奴婢都要喊府医了。”
嘴上抱怨着，琇莹没忘往姜杳背后塞了个软枕，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姜杳眼露歉意，旋即想起更重要的事，“你没告诉我娘吧？”
琇莹点头又摇头。
见状，姜杳糊涂了，“你这点头又摇头的什么意思？”
“奴婢没禀告夫人，但是月棠姐姐去了。”
她这边话音一落，姜杳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间还能听得出有陆氏的声音。
须臾，陆氏直接推门而入，“杳杳。”
“娘。”姜杳笑颜相迎。
琇莹也忙退开行礼。
陆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紧张地问，“杳杳，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杳睁大眼睛，状若无辜，“我能有什么事？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没什么不舒服呀。”
见女儿目光清明，气色如常，陆氏这才是松了口气。
她略略皱眉，看了贴身侍女月棠一眼，“杳杳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方才月棠慌慌张张来报，可将她狠狠吓了一跳，还以为女儿身子又有什么不妥！
亏得是虚惊一场。
月棠忙跪下认错，“夫人恕罪，是奴婢大惊小怪，吓着夫人了。”
嘴上如此说着，其实她心底也诧异。
方才她怎么叫小姐，小姐就是没醒，联想到小姐之前有过昏睡不起的经历，她这才紧张。
见月棠因自己受责，姜杳不忍，忙帮着说话，“娘，月棠也是担心女儿，您就
别责怪她了。”
陆氏原本也没有要责罚月棠的意思，又听女儿求情，便没再多计较，“下次多注意些，起来吧。”
“谢夫人，谢小姐！”月棠欢喜，感激地望向姜杳。
姜杳心虚地摸鼻，没好意思收下月棠的感激。
这时，正好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传来。
姜杳一顿，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娘，我饿了。”
她午膳没吃，就吃了点糕点，一路撑到这会儿，倒是真饿了。
听见女儿喊饿，陆氏忙转身吩咐琇莹去小厨房传话。
姜杳忙更快将琇莹叫住，转头对陆氏说道：“娘，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在院子里吃，我去前面跟大家一块吃就好。”
陆氏警惕，“少趁机想找机会出去到处乱跑，我警告你，宫中的风波平息之前，你别想进宫凑热闹。”
姜杳大呼冤枉，“女儿就单纯想跟家人一道吃晚饭，娘想得也太复杂了。再说了，宫里的热闹早就散了，我这会儿进宫也没得看啊。”
呃，好吧，热闹其实还是不少的。
例如关于容妃后面的处置，还有无端被牵涉的梁皇后……
眼下，宫中才是最热闹呢。
陆氏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宫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一直在家没出去过吗？”
姜杳一顿，打哈哈道：“我就是这么一猜，这不天都黑了吗？太子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会拖太久的。”
陆氏觉得有些怪，但说不上来，只能道：“总归消息没确认之
前，你给我老实待着。”
“……哦。”姜杳有些郁闷。
怎么，她很不老实吗？怎么每个人都让她老实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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