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
“这夜国，本就是我的，哪有合作一说？”
顾长歌无视他瞬间的呆滞，站起身来，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没吃完的苹果。
“那你……”
那人紧紧咬着牙，倏地冷笑一声，道：“果然，夜国昏君名不虚传，看着自己的城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攻破，百姓被杀，居然还能如此淡定，怪不得这夜国人都想你死！怪不得就连摄政王裴义都可以将你轻易拿捏！”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顾长歌漫不经心道：“不过你也别想着激怒我，因为，谁告诉你……”
她弯起唇角，猛然靠近：“姜城被攻破了啊？”
哈齐几人瞬间完全愣住了，惊疑不定地交换了下眼神。
“……什么意思…”
“你们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你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经她这样一提醒，那人明显一愣，表情渐渐有了变化。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
地上的图尔耶悠悠转醒，沙哑着嗓音问。
当时他趁着着火城中大乱，偷偷打开了城门，将早已潜伏在外面的辽军放了进来，谁知刚打算退走，就感觉背后一股浓重的杀气。
他并不打算和对方纠缠，谁知对方却紧缠着不放，几个回合下来图尔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不管出什么招在对方眼里好像都慢了一步，然后就会被轻松化解。
顾长歌的身材和他一比虽然显得娇小，却也格外灵活，再加上她下手狠辣，懂得哪里是对手的弱点，专挑破绽而去，几个回合下来图尔耶便被她直接敲晕，然后带到了这个地方。
“从你们进城开始。”
她回答道。
图尔耶脸色霎时间苍白。
那岂不是，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就暴露了？
顾长歌早在一天前就使用了道具，看见这几人会进入那个胡同，不仅如此，胡同里那一户人家，都被图尔耶杀了个干干净净。
因此她随口找了个理由让那户人家出了门，并将姜城有名的地痞流氓成大约到了那个院子里。
成大平日便无恶不作，好色且贪婪，这次就是看中了城南的一个小寡妇。
小寡妇生的美艳，蜂腰肥臀，走起路来那个小腰一扭一扭，啧啧，想想就销魂。
成大垂涎了小寡妇好久，但是他有脑子，知道怎么才能让小寡妇心甘情愿地伺候自己，便绑了她的弟弟，并告诉她想要弟弟，就用自己来换。
顾长歌假扮小寡妇将之他约到了胡同的院子里，成大满心欢喜地以为小寡妇妥协了，谁料想却直接丢了性命。
门又一次被推开。
光线恰好照在图尔耶脸上，有点晃眼。
秦时月拎着最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姿势与顾长歌回来拎着图尔耶回来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真像啊…
顾长歌忍不住有点感慨。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执迷不悟，就落不到最后那种地步了。
“人到齐了。”
她拍了拍掌心，图尔耶六人尽数落网，看着他们这个队伍中的最后一个人都被拎了回来，几人皆是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却根本无济于事。
顾长歌略一颔首，满屋的将士们破门而出，很快，外面便杀喊声一片。
“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图尔耶听着外面的动静，咬着牙问道。
他不甘心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细细回想着，但是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
顾长歌闻言轻叹一声，语气有点怜悯：“你们辽国人啊，就是太单纯了。”
看似答非所问，落入图尔耶耳朵里，却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什么意思……
他顺着心头浮现的那一丝灵光摸过去，一张人脸渐渐浮现在他心头。
裴义！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问题的来源只能是裴义！
顾长歌御驾亲征的消息来源于他，城防图是他的人给的，他们所掌控的夜国所有的消息都是他给的……
图尔耶越想越是惊出一声冷汗，嘴唇都变得惨白起来。
他还在挣扎：“不是说……你们二人不合吗……”
“啧。”
顾长歌轻飘飘道：“是啊，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就足以把我搞垮了，所以还需要你们吗？他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图尔耶的目光彻底灰败下来。
“你们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顾长歌笑着补了一句：“你们不知道？其实今天街上根本没有多少普通百姓，不然你以为这么小的院子，能装得下所有的士兵吗？”
说罢，她不顾图尔耶身后几人瞬间凝固的脸色，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所以。
图尔耶和哈齐几人对视一眼。
这意思不就是，他们以为的攻破姜城，不过就是顾长歌演的一出戏罢了？
他们以为掌握了姜城的所有信息，实际上他们自己的所有计划也都被对方掌握在了手中！
裴义！
图尔耶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突，看来分外骇人。
真是个阴险小人！
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猝然抬起了头。
几人好像也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裴义不可信，要赶紧告诉主子这个消息！
图尔耶和哈齐对视一眼，两人罕见地达成了共识，眼珠向四周转了转，微微点了下头。
押着几人的士兵面无表情，尽职尽责，一刻也不放松。
哈齐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身体，立马引发了士兵的警觉，低声呵斥道：“老实点！”
“我有点……尿急……”
哈齐不自在地扭着双腿。
“憋着。”
士兵冷冷道。
哈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面上却是苦笑道：“憋不住，你们到时候不想给我收拾？”
士兵看着他不像造假的神色，果然皱了皱眉。
“他天生身体不太好，有点缺陷，憋不住尿，所有那方面也不太好。”
图尔耶在一边看似好心地解释道。
“你闭嘴！”
哈齐面皮一红，恼羞成怒地呵斥了一声。
图尔耶目光挑衅，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哈齐气得咬紧了牙，腮帮的肌肉都紧紧的。
另一边，顾长歌抬头看着刚刚从上空掠过的一只黑鸟，微微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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