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玄幻小说 > 盲狙 > 6、第6章
  要是换做之前,夏桥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祁砚这问话是对于苏婥,但关键有前车之鉴,他实在不敢多想。

  似曾相识的聊天记录是——

  几个月前的某个中午。

  祁砚:[中午吃了什么?]

  夏桥:[苏婥姐中午吃了一份金枪鱼寿司。]

  祁砚:[我问她了?]

  夏桥:......

  这人怎么这么难做?

  夏桥犹豫半天,寻思着祁砚那边急于要个答案,还是不能马虎糊弄,干脆措辞和苏婥说:“姐,我这边找的店中午只剩下套餐了,是两人份的,要不还是一起吃吧。”

  苏婥不知道祁砚发消息的事,真当夏桥那边急于找人解决一份饭。她倒也没多想,随口就应了下来。

  一听到答案,夏桥想都没想就截了外卖的截图,给祁砚发过去,还指明苏婥要吃哪种寿司。能说的,他一字不落。

  祁砚那边没再回消息,“对方正在输入”也没有了。

  夏桥总算是交差交掉,放心地长舒了口气。

  酒吧一般下午才开门,前期的几小时都需要提前做准备工作。

  苏婥在舞团那边的假一直到下周一才结束,正好期间把伤养好,她今天全天都在店。

  确定好晚上包厢的场,苏婥给池荟发了通消息过去:[晚上来直接上二楼,A202。]

  池荟:[好。]

  其实苏婥身边朋友有限,讲实了就池荟一个,其他时间都在和祁砚厮混。今晚的“朋友”只是寻个名义,是为了设一场局。

  而设局的人,据苏婥所知,是池荟的青梅竹马,邢译。

  表面上是赛车手,但常年在国外,具体做什么,池荟没有详尽透露过,苏婥便也没问。

  毕竟很多事都不只是浅于表面。

  就好像祁砚身上贴着缉毒警和沂港船舶老板的身份,但真到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是谁,这难以预料。

  祁砚从没和她说任务。

  给以回应的,只有旧伤添新伤的事实。

  “盲狙”这边只负责提供场地,更多的不予过问。

  傍晚,天色渐暗,雾气弥漫霓虹点亮的不夜城,华灯初上的绚烂被影绰蒙上一层淡薄,视线看不透彻。

  一行人来到酒吧。

  这是苏婥第一次见到

  邢译。

  站在池荟身边的这个男人,同样黑衬西裤的打扮,穿得不规矩程度却比祁砚更甚,领扣不扭,衣袖随意向上挽了两道,就这么欲即欲离地衬在手肘间,放纵恣意矜贵。

  看似漫不经心,站在温柔大方的池荟旁边,气场却是压制性的。

  颔首礼貌打招呼时,苏婥和他们对了眼视线。

  不知怎的,邢译神色是一成不变的淡漠,身后的人却是扬出诧异的目光,仅仅短于一秒。

  那抹眼神太过独特,苏婥一时没能明白原因。

  夏桥已经走过来帮着苏婥带客人上楼。

  池荟没跟着上去,而是和苏婥一起去了吧台。

  “怎么不上去?”苏婥知道池荟爱喝什么,作流利地给她调了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出来。

  池荟明天休假,今晚喝酒没事。

  她不经意转头看了眼楼上,边落的那扇门渐渐关上,淡声说:“说关键事,我不方便上去。”

  苏婥笑了:“谁在酒吧谈正经事?”

  池荟耸了耸肩,没多解释。

  她想到苏婥住城西,而酒吧在城东,等于截然相反的两边,要是晚上十点半关门,回去没地铁,不就只能打车了?

  “你晚上怎么回去啊?”池荟有点担心,“最近打车出事的新闻不少,你家又离得远,要不一会结束,和我们一起走吧。”

  池荟不知道祁砚回来,苏婥就要陪他的事。

  她说:“把你送到家了,我也放心。”

  “不用。”苏婥落座高椅,百无聊赖地手撑着脸颊,她失笑说,“我今晚不回城西。”

  这话话外音足够明显。

  池荟一点就懂。

  她兜转玻璃杯中的细勺,叮呤咣啷的细碎很快淹没在感带劲的舞曲中。

  伴随着玩笑,她捕捉到更多细节,转移话题问:“这件衣服的设计还挺好看,头一回见你穿。”

  苏婥低头看了眼身上鹅黄色长款,蓦然想起早上那场莫须有的对峙,只觉头疼。说实话,连她都搞不明白自己在不爽什么?

  哪次不是吻痕遍布,随他所欲?怎么唯独这次不爽了呢?

  类似思想一旦有了,就如同种子撒下,即便寒冬,也能悄然生根,像极冰天寒地的某种期待。

  某种本不该有的期待。

  池荟见她没说

  话,笑意明媚地猜说:“又是他给你准备的吧。”

  “嗯。”苏婥没否认。

  “那我感觉他对你挺好的啊。”背光区,光线黯淡,池荟看不清苏婥颈间的痕迹,只能注意到她领口的蝴蝶结歪了。

  池荟主伸手帮她调了下角度,“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冬季度的新款。”

  光看吊牌上的价格,苏婥也能就此猜出新款。

  祁砚在穿着上给予她的好像从来都是只多不少。这该归功于他本事大,每回都毁她衣服吗?

  毁一件,起码补十件,清一色的当季新款,最小码。

  苏婥想着想着就笑了,“这只能说明他挑衣服只爱新款。”

  池荟可是给她打预防针了:“万一感情升温?”

  苏婥都不敢试想就摇头了。

  升什么温?能不找事就好了。

  *

  此时的话题中心,祁砚,已经回到城东的家里。

  家里空空净净,开门进去一眼望尽,没有一丝缭乱。

  室外风雨中的光色若隐若现在窗帘后,较之昨晚,现在就像海浪席卷过沙滩,潮汐退去的安静,落针可闻。

  和阿姨整理过后的东西堆置不同。

  苏婥整理的家明明看上去东西很少,但祁砚需要的必备品,都会出现在它该在的位置。

  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心烦。

  祁砚今天忙了一天,累到精疲。他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苏婥的电话。

  一通直接拨了出去。

  祁砚手捏着眉骨放松,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分秒接通了。

  这倒还是极为少数的苏婥秒接的情况。

  没等出声,对面韵律震响的背景就拥着喧嚣延进对话线,都是相似的劲足舞曲,祁砚被吵得头疼,一天绷紧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地突突发跳。

  他知道她在酒吧,还是脱口而出就是开问:“在哪?”

  苏婥早就习惯他这种不脑筋的问话,转身去了相对隔音的内室,“在酒吧。”

  祁砚望着干净的家,拖着淡声:“几点来?”

  不是强硬的“过来”,而是带有几分商量性的“几点来”,苏婥诧异,但还是看了眼时间后,合他心意地说:“一小时之内。”

  祁砚没再多说。

  电话继而挂断。

  想

  到今早祁砚摔门走出的事,苏婥单方面觉得大概率是自己说话太冲了。

  抱着那么零星几点反省的想法,她和池荟打完招呼,让夏桥做最后的打点,自己则是拿着包打车去了城东。

  高架上车流如潮,郁红尾灯朦胧不清。

  天色沉黯,似乎过两天还有落雪的迹象。但好在过了高峰期,原先四十分钟的路程也被加快的车速压缩至半小时。

  电梯门开,苏婥走到门前,密码锁刚输完,要推门走进时,不高不低地听到玻璃砸地打碎的声音。

  “啪”的一声清脆,她心中惊了下。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苏婥推门往里。

  抬头的刹那,她撞上祁砚的视线,男人就坐在就近对门的沙发上,懒散地抬眼看她。

  某一瞬的沉寂,游走的时钟在冬起微澜的眸中倒映下复刻出缓慢。

  穿堂风过,苏婥的浅色裙摆扬起。

  时间被迫拉长。

  祁砚喝了酒,酒杯却碎在地上。

  淡色的酒液狼藉撒在地毯上,深浅颜色冲撞。

  不明所以,苏婥向前的作顿了下。

  下一秒,祁砚喉结微滚,弧度在沉默中划过锋利。他漆黑的眸中多了几分沉淀,盯着她的棱角却反向锐利。

  敛颚的同时,被酒熏缭过的嗓微哑。

  “过来。”他说。              <p/【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