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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名门毒后,鹧鸪天(二)

  行至竹林深处,竟发现是一处空地。ai緷赟騋地上凌乱的摆放了些大小不一的碎石,中间设有石桌石凳,却是未经雕琢的样子,只将桌面与凳面打磨的十分平滑,略可让人坐下,倒不负自然之气梵。

  地面上铺满了凋落的竹叶,似一层碧色的软毯,踩在上面,有轻簌的响声。楼心月步伐轻浅的走向里面,看似无意的步伐,每一步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这里摆了乱石阵,这就是方才袭若为何没有看到这里有人的原因。

  走到那素锦长袍的背影身后,楼心月见桌子上正放着茶盏,已倒了两杯清茶,正徐徐冒着热气,有清淡的香气袭若,仿若是竹叶的清香。

  “王爷好雅性。”

  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一杯茶轻轻一嗅,真是竹叶的香气,与四周的竹林混为一体,让人闻之惬意。

  “见你似有醉意,让人备了茶,尝尝。”

  欧阳睿之转身看向她,月光下的楼心月有着一份淡然的风情,让人见之动容。仿若夜空那一汪轻浅的月光,虽没有阳光那般刺眼,却有着自己的光辉。

  他一直很奇怪,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她似能融入到世间万物中,静静的立于其中,不惊不艳,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没有绝色的容颜,没有妖艳的妩媚,没有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那般安静的存在着,自信着,胸有成竹着,仿若世间的一切问题都难不倒她一般。

  甚至,连这安静都被她赋上了味道。

  楼心月浅浅一笑,“王爷有心了。”说罢浅浅的尝了口,“嗯,果然不错,很是清香。”放下杯子,又道:“王爷不在晚宴与他们一道饮酒,怎么自个出来了。难得中秋佳节,众位藩王回京叙职。”

  欧阳睿之也在石凳上坐下,才道:“我一向不喜那样的场面,你是知道的。”抬头看向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又道:“再说,如此好的月色,若是辜负了,岂不可惜。铌”

  楼心月也抬头看向那轮明月,一起想起自己离去之心,心里突然生出无限感慨。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看了看欧阳睿之,今夜还能与他一同赏月,明年,却不知要身在何处,又要与谁共看这一轮明月了。

  想想无趣,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徒惹感伤。想罢,举杯道:“来,让我们以茶代酒,敬这月色。”

  说着,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欧阳睿之端起杯子,却并不饮下,只是看着她,从她方才的诗中可以看出,她似乎有离去之心了。

  离去?

  她想去哪?

  楼心月见他不喝,只是看着自己,笑着道:“王爷怎么不喝?”

  欧阳睿之放下杯子,紧紧的看着她道:“月儿,你别瞒我,你想去哪?”

  “我没有要去哪啊。”楼心月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有意回避的低下头,“王爷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伸手去拿茶壶,却被欧阳睿之握了住。

  “我说过,你别瞒我。从你方才的诗里,我分明可以听出,你有离去之心了。你想离开,你要去哪?”

  “我……”

  楼心月没想到欧阳睿之竟如此心细,暗怪自己一时失言,怎么竟吟出那么一首诗来,没得叫他心生不安。

  “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起东坡居士的这首诗应时应景,便随口吟了来,当真没有他意。”将手抽回,又道:“王爷多心了。”

  “当真?”

  欧阳睿之目光探究的看着她,是他多心了么?

  “自然。”

  尽管如此说着,楼心月却不敢看他,只顾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是愁肠百结。

  欧阳睿之也不再多问,只道:“月儿,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什么,我只希望,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我不希望你有事,我不知道。更不想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不见,而我却不知道要去哪找你。”

  “看

  不见你,我会不安。”

  楼心月抬眼看着欧阳睿之,一口茶含在嘴里,竟也忘了吞下。他用情如此至深,若到那一日,真不知他会如何面对。她是必定会离去的,虽说不是现在,但是,却总有那么一日。

  “我答应你。”

  如他答应她一般,她也答应他。虽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但是,若能将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她愿意尽可能的做到。

  欧阳睿之轻轻一笑,他相信她。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二人只对坐饮茶,时而吟诗作赋。时而谈风论月,却也别是自在风雅。

  一时想起欧阳墨玄送她玉笛的事,欧阳睿之道:“你与玄儿倒很是相熟的样子。”

  “怎么会,我与他不过是初次相见,只是六爷的性子随和,又爱玩笑,所以多说的几句罢了。”

  欧阳睿之却道:“那‘雅韵’可不是寻常物。”

  “噢?”楼心月不解的看向他,“月儿愿闻其详。”

  欧阳睿之起身,背手而立,目光看向竹林深外,缓缓道:“那‘雅韵’乃是淑仁太妃所有,也就是欧阳墨玄的生母。当年,淑仁太妃初入宫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芳仪,但她却十分擅通音律,很快便得到先帝的注意,宠爱有加,晋为宁嫔。只是,好景不长,就在宁嫔刚怀有身孕没多久,突然有人向皇上告发,说是发现宁嫔暗中与宫中乐师私-通。”

  “私-通,这在后宫可是大罪,也是莫大的羞辱。”楼心月一时想起自己前世,不正是受着那样的羞辱,含冤而死的么。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

  “那后来呢?”

  “先帝自然龙颜大怒,命人彻查此事。谁想,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竟发现,原来,那乐师竟是宁嫔入宫前的情郎。二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本有私定终身之意,而‘雅韵’便是那乐师送于宁嫔的定情之物。奈何一朝选秀,硬生生和将一对有情人拆散。那乐师因实在割舍不下这断感情,便寻了多层关系,入了宫。原只是为了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不想,竟遭遇后宫百般算计,硬生生的被作了棋子,害的还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那后来呢,先帝如何处置此事的?”

  楼心月一脸好奇的问着,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等待听故事的孩子,面容天真,还带着一丝无邪的神情。

  欧阳睿之看着轻轻一笑,如何处置?以她身为皇后,又经历了这些磨练,应该可以猜到七八分罢。

  “如此丑闻先帝自然不能忍受,身为妃嫔,却另有心上人,这对于男人而来是莫大的羞辱,何况那人还是帝王。先帝一怒之下囚禁了宁嫔,那乐师知道自己受人利用,害了心爱之人,伤心之下以死明志。从此,宁嫔便一直郁郁寡欢,食欲不济,直到临盆,因心有郁结,难产而死,幸而孩子是保往了。”

  闻此结果,楼心月只觉得心底一沉,这便是身为后宫女子的悲哀。

  “难怪六爷的性格异有常人,想必,儿时定是受到不少非议罢。”

  欧阳睿之点了点头,“是啊,尽管他是活了下来,却不免被人非议血统不正。随着非议声越来越大,先帝也有了疑心,便采用了滴血认亲。幸而,滴血认亲的结果证明了他皇子的身份,也证明的宁妃的清白。为堵悠悠众口,先帝便追封宁嫔为淑妃,自至,人们才不再妄议血统之事。”

  楼心月却道:“一个被疑过血统的皇子,即便证实了清白又如何,却也不免遭人诟病,对于他的后世前途也有了一重羁绊。更何况,后宫从来就不是一个省事的地方,想必淑妃与那乐师之事会永远成为他人生中一道抹灭不去的伤口。也难得他如今还能如此开朗随和,却不知,这些笑容背后,要承担怎样的痛苦。”

  欧阳睿之看着楼心月,“你似乎对欧阳墨玄很是关心同情?”

  楼心月幽叹一声道:“谈不上关心,也称不上同情,不过是为世间那一点不平之事发出一些感慨而已。感慨过后,日子依然继续。”

  欧阳睿之只道:“我只提醒你,你无需对他关心,也不要对他同情。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便说明他有着异用常人的能力,不管是心计还是城俯,他都是绝不输于旁人的。生于困境中的孩子,总比在顺境中成长的孩子多一份坚韧与不屈,他便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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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楼心月笑了笑,“王爷似对后宫之事颇有微词,难不成这便是王爷当初拒绝先祖爷的原因?”

  欧阳睿之只笑笑道:“我本闲人,无心天下,自然也担不起这天下大任。”想了又道:“若说起,如今的皇上倒是十分适合做此位之人。他心怀天下,也具备帝王该有的性情与谋略,这一点,他更像先祖爷,倒不像先帝。”

  楼心月没有说话,心里却十分肯定欧阳睿之此番说法。正如她曾经所言,欧阳墨轩足够心思缜密,动心忍性,也最是善于心计,狠戾无情。这样的人,若不为天下,当真可惜。

  正说着,忽听竹林外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