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这辈子做个贤后 > 第 29 章
  长歌其实并不太理解赵修毫无原则对她和时陌的祝福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在她心中,赵修该是处处以她母亲的临终遗言为先才是。

  可是前世今生,在他发现她与时陌有私情时,他都是一样的淡定。

  甚至前世,不仅有她亡母遗命,她慕家满门更是灭在懿和帝手上。可是在她告诉赵修,她要嫁给时陌时,赵修的反应也同今日一模一样。

  他一定不知道,他上辈子其实已经对她说过这句话了——长歌,我只愿你此生得嫁一心人,你俩,白首不相离。

  长歌至今都没想明白,赵修这样的态度到底是因为他信任她,相信她不会看错人;还是因为他信任时陌,相信时陌能给她带来幸福。

  夭夭蹑手蹑脚地走到长歌身边,满脸小心翼翼地赔罪:“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出卖您的,您都不知道赵大人忽然变脸的样子有多吓人……”

  长歌静静看着她。

  “那奴婢真的是不经吓啊,”夭夭哭兮兮道,“国公爷都没对奴婢这么凶过,这样一比,国公爷为人真是太温柔可亲了吧。”

  “……”长歌转过头去,啜了口茶,云淡风轻打破她一厢情愿的想法,“那是因为我爹不曾见过一个男人大清早从我房中走出去。你想不想试试,若是同样的场景换成我爹,你会有什么下场?”

  夭夭脸色一白,“嗷呜”一声,紧紧抱住了长歌的大腿,望着长歌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生欲:“赵大人不会将这事告诉国公爷吧?”

  这个可能性可以说是很大了,本朝风气虽说开明,对女子也不算苛刻,甚至连朱婉兰那种重臣之女都能习武,挥着一手长鞭就出门走动。可是婚前男女共度春宵这种事还是太过惊世骇俗,换作哪家长辈都不可能接受。赵修虽与长歌没有直接血缘关系,可是在长歌的生命里,他扮演的角色仅次于慕瑜。虽说长歌叫他一声“义父”,但那个“父”字,赵修做得可说是实至名归。

  一个父亲亲手逮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男人婚前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

  “完了,赵大人肯定要棒打鸳鸯的,说不定告状的信这会儿就已经传出去了。”夭夭想到一旦慕瑜知道此事,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不禁悲痛欲绝,“姑娘,救救奴婢吧呜呜呜……国公爷发起火来肯定要打断奴婢的腿,奴婢不想变成残废……奴婢还要伺候姑娘一辈子的啊……”

  长歌:“……”

  刚才是谁说她爹和蔼可亲来着?

  看不下去她卖惨,长歌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放心吧,他不会给我爹送信的。”

  夭夭一听,眼泪立刻停下:“所以赵大人是要自己亲自来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倒是想让他棒打鸳鸯。”长歌有感而发地叹道。

  可惜不能如愿。

  夭夭懵了,半晌才隐约明白过来:“姑娘并不想嫁给秦王殿下?”

  长歌没有否认,静静饮下一口茶。

  蓁蓁准备好早膳从厨房出来时,夭夭正在卖惨,她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此时听明白长歌的意思,她才端着托盘走近。

  “怕是秦王殿下不会放姑娘走。”蓁蓁走近长歌身边,蹙眉道。

  长歌望了望天。

  不是怕是,是肯定是。

  蓁蓁又分析道:“昨夜交手,奴婢发现白术修为极高,可是他说秦王殿下更加厉害。若是硬碰硬,奴婢这回怕是要有负姑娘所托了。”

  “啊?这么厉害?”夭夭傻眼,“你不是号称大周数一数二的高手吗?”

  蓁蓁没有理会她,长歌轻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不会和他硬碰硬的。”

  她怎么会不知武力上头他有多厉害?他应该才是传说中那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若是硬逃,怕是她跑多远,他都能永远在前方等着她,波澜不惊将她抓个正着。

  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让他心甘情愿放她走。

  长歌心中沉吟片刻,当下就有了计较,这就从蓁蓁手上接过早膳:“我去找他。你再做一些,给义父也送一份过去。”

  蓁蓁闻言一惊:“赵大人来了?!”

  想到方才赵修“捉奸”捉个正着的时候,蓁蓁正在厨房,没有亲眼见到那精彩的一幕,夭夭硬着头皮扯了扯她,低声道:“我一会儿和你说。”

  蓁蓁心下却已然生了一计,眸光乍亮,当下就对长歌道:“赵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姑娘不如请赵大人出面拖住秦王殿下?毕竟赵大人是您半个父亲,婚姻大事理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秦王殿下再是霸道,他也要忌惮。”

  长歌:“……”

  她要如何和蓁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最好还是不要想的好,因为父母之命很可能是要我和时陌原地成亲。

  长歌忽然发现,有时候身边的人都太顺着自己了也是一件很令人苦恼的事。

  “可能指望不上,”长歌淡道,“还是靠我自己吧。”

  说罢,她端着早膳就上了楼。

  ……

  时陌回房并没有再睡,长歌进去的时候,他正负手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底下后院里那棵腊梅树。长歌一抬眸,就见到他挺拔清隽的背影,将一身白衣穿出了真正的仙气。

  听到动静他顺手关了窗,回身含笑看着她。

  长歌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一放到桌上,笑着招呼他过来。

  时陌目光掠过桌面,打趣道:“你的贴身侍女一大早亲去下厨,可是怕驿丞记恨你昨日无故坑他,往你的饭菜里吐口水?”

  长歌:“……”

  他在她身旁坐下,轻斥了一声:“你一人出门在外,往后定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长歌警觉,当下笑道:“往后我怎会是一人?我不是有你吗?”

  时陌挑眉,看向她的眸子沉黑莫测。

  长歌撅了撅嘴,低低嗔道:“混蛋……就知道你在床上的话不能信,还以为你当真是回来娶我的。”

  时陌神色微敛,淡道:“我回来做什么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长歌心头一跳,凭着上辈子带来的了解和熟悉,她知道他这是动了薄怒。

  他看似对她处处温柔纵容,可是唯有在一件事情上,他对她寸步不让——他容不得她质疑他的真心。

  长歌咬了咬唇,看时陌径自不疾不徐地动手用起了早膳,连眼角余光都不想再分给她一点,垂眸轻声道:“如今你与我家皆是寸步维艰,我们各自的婚事都容不得各自做主,我怕……”

  时陌静静看向她,良久,他蓦地轻叹:“长歌,你我大婚之日定在端阳之前如何?”

  长歌:“……”

  时陌继续一本正经地和她商议婚期:“端阳一过,帝都就步入夏日了,暑气渐长。你我大婚之日礼仪繁琐,你的凤冠霞帔又过厚重,一整日下来我怕你受不住暑气。所以我想,我们的婚事还是应当在春日里完成最好。”

  长歌:“……”

  长歌艰难地看着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弱弱提醒道:“你有听到我方才说的话吗?”

  她说,他们如今各自艰难,婚姻大事根本不可能由自己做主。他是如何回答她的?他和她商量婚期……

  她已经算是很胸中有丘壑了,但是和他一比,她也自愧弗如。

  他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淡道:“婚姻大事,自然不能仅由你我私下商定。我定会让皇上圣旨赐婚,昭告天下,要你风风光光地嫁我为妻,往后余生,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长歌怔怔看着他眼底的坚定之色,良久,她轻叹一声,拿起筷子:“吃饭吧。”

  “长歌,你不信我吗?”

  长歌低着头,轻轻摇头,一颗眼泪悄无声息落到了粥里,她稳着声道:“我信你,我只是……不想你太难。”

  他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要回京娶她这一步,真的很难。换做别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甚至换做她……

  长歌易地而处,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计策可以完成这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深深看着她的侧脸,一字字道:“若是不难这一回,往后余生,我都将活在痛不欲生里。长歌,你真的想让我痛苦一生吗?”

  长歌心尖儿一颤。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昨夜的承诺根本不会算话,他知道她想离开他。

  她对上他如墨的眸子,恍惚间觉得自己连人带着灵魂,早已被他看透,他在她眼底下无所遁形。

  “好,我同你回京。”长歌含泪笑道。

  ……

  长歌回房易容,既要回京,就得戴上来时的面具,不能再这个样子在外面招摇。

  白术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一只鸽子飞上天,他天生的警惕让他下意识就轻点脚尖,抬手要去将鸽子捉回。

  手背上蓦地一疼,却是一粒石子不偏不倚将他打中。他条件反射地收回手,鸽子已经扑楞着翅膀飞远。

  他眼中闪过懊恼,扭头看去,却见时陌立在窗前,神色清冷。

  “爷,那只信鸽不是咱们的,为何要阻止属下将它截获?”白术回到时陌身后,不甘心地问。

  时陌一双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那是赵修的信鸽。”

  白术一惊:“他可是要将郡主之事传信镇国公?”

  时陌转过身来,淡道:“不是。”

  时陌言简意赅扔下两个字,白术正摸不着头脑,又听他道:“回京。”

  他抬头,那人已走了出去,他忙拿着东西跟上。

  一墙之隔,蓁蓁放完鸽子,转身看向长歌,蹙眉问:“赵大人会发现咱们偷偷用了他的鸽子吗?”

  长歌淡道:“发现了也不怕。”

  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夭夭:“……”

  这样有恃无恐的样子还真是长宁郡主无疑了。

  难道你一恢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就会自然而然带入嚣张骄纵的角色?

  蓁蓁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姑娘您不只是用了赵大人的鸽子,您还仿冒了他的笔迹……您仿冒他的笔迹也就算了,您还将信传给皇上。若是被发现,怕是连国公爷都保不住您。”

  长歌蹙眉紧紧看着面前这盘棋,久久无法落子。

  这一局,她的对手是时陌。

  他不是她从前对付过的任何一个人,他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她对他,没有把握。

  她一时入神没有说话,夭夭不以为意“嗤”了一声:“以赵大人对咱们姑娘的疼爱,姑娘就算是杀人放火他都会替她背下来,更别说区区一封信了。赵大人怎会让皇上为难姑娘?”

  蓁蓁知道夭夭说得有理,却还是隐忧重重。

  “放心吧。”长歌这时出声,“那封信到不了皇上手上。”

  “啊?”

  长歌两指捏着棋子,淡淡道:“那封信我根本就不是给皇上的。”

  她是给景王的。

  若她没有记错,景王那个在拢慈庵中戴发修行的生母何氏,平生最大的爱好特长就是驯养控制信鸽。而拢慈庵在京西郊外,信鸽从清泉驿回京,必经之路就是拢慈庵。

  所以更确切地说,她这封信是给何氏的!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无欲无求,一心只想遁入空门。

  虽然赵修告诉她,凌非刺杀时陌是受了昱王指使。但长歌坚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背后之人一定是景王。

  要知道,凌非身为前禁军统领,功力深厚,是懿和帝的心腹之臣,便是前太子如日中天时多次对他招揽,他都不假辞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为昱王所用?

  昱王虽有权势城府,但行事到底还是过于直白。而景王却是真正的心机深沉,近乎可怕,只有景王才有可能利用得凌非这等人来行刺时陌。

  但问题是……景王到底是如何指使动凌非这个人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凌非为何会在东宫叛变后下落不明?连懿和帝都找不到他,还要派赵修出来秘密寻找他踪迹?

  东宫叛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长歌紧紧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夭夭这时已将东西收拾好,上前道:“姑娘,可以起程了。”

  长歌轻点了下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捡起放回棋瓮里,这才起身离开。

  ……

  楼下大堂,时陌已经在等她,同时在的还有赵修。

  长歌下楼走到时陌身旁,向赵修行礼告别。

  赵修看着她,温声道:“为父还有公务在身,不能护送你回京,好在你如今已觅得良人相伴,为父也便放心了。”

  又看向时陌,郑重地托付道:“殿下,微臣将女儿交给您了,望您善待她。”

  时陌颔首:“赵大人放心,从今往后,纵使风波诡谲,本王亦不会松开她的手。”

  赵修眼中似有水光一闪而过,连忙转过头去,对长歌催促道:“快走吧,帝都局势瞬息万变,不要再耽搁了。”

  长歌轻轻点头,又朝赵修郑重行下一礼:“女儿拜别义父。”

  赵修朝她挥了挥手。

  时陌扶着长歌上马车,长歌站在车辕上一回头,就见赵修正在驿站门口远远看着她。见她回头,又朝她挥手作别。

  长歌眼眶一热,只觉此情此情竟有几分像老父亲送女儿出嫁。虽是不舍,却饱含祝福。

  她心下感慨,就这样和时陌说了。

  时陌坐在马车里,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道:“要他先做个心理准备也好,否则到了你我大婚那日,怕是他该与你爹当场抱头痛哭了。”

  长歌:“……”

  感觉再伤感的情绪到了你这里,分分钟荡然无存是怎么回事?

  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但是有个重要的事却不得不和他说,她看向他,正色道:“义父告诉我,那个刺杀你的人很可能是前禁军统领,凌非。”

  她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长歌忍不住问:“他为何要来杀你?”

  “有人借刀杀人吧。”时陌淡道,“时景。”

  长歌点头:“我也觉得是时景,但是义父说,凌非离京前去了昱王府邸。”

  “那就更简单了,”他含笑看向她,“我从西夏回朝让时昱和时景这两个宿世的敌人团结在了一处,如今,他们在联手对付我呢。”

  长歌脸色一变。

  这真是眼下最糟糕的局面了。

  虽然她方才已经隐隐想到了这种可能,昱王景王会暂时放下恩怨联手来对付时陌,可是关心则乱,从不心怀侥幸的她仍旧怀了一丝侥幸,希望事情并没有到她想的那般糟糕。

  此时,却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若是他的敌人们真的全部团结在了一起来对付他……

  长歌抿了抿唇,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想着,骑马先行的白术忽地打马回来,隔着车帘道:“爷,苍术来信。”

  时陌掀起车帘,白术恭恭敬敬将信纸递上。时陌展信看过,眼中不见情绪。

  长歌一时猜不到信中内容,却见他迅速提笔写下两个字——清泉。

  写就便交给白术,白术当下发了出去。

  长歌问道:“可是破敌之计?”

  时陌一脸茫然地看向她:“破敌?”

  长歌点头:“对啊,你的敌人们因为你紧紧团结在了一起,你都不想办法破敌吗?”

  “不,我现在没空破敌,”时陌一脸的理直气壮,“如今我们的婚事才是我心中头等大事,我须得在暑气渐盛之前将你迎娶回家。”

  上辈子,他们大婚之日是在盛夏,那日又是骄阳如火。她拖着一身厚重的婚服,在太阳底下生生晒得像是一朵失了水的水仙,摇摇欲坠。他便索性扔了红绸,直接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将一整套礼仪行了下来。

  那日他觉得很圆满。

  结果第二日就有御史上奏,说他的王妃是个祸水,大婚之日就诱得秦王殿下为她乱了礼仪。

  她虽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但他心中却是计较的。她是他一生以最庄严之礼迎娶回的妻子,他誓要珍之重之,结果第二日就让人说了她是祸水。

  真是好一盆冷水泼到他头上。

  虽然后来他轻轻一计就将那个碎嘴的言官贬去了荒蛮沼泽之地,让他一辈子对着沼泽好好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祸水”,可这个心结却是怎么也种下了。

  所以这一回,他定要将两人的婚期选一个最好的日子。盛夏是不行的,寒冬也不行,她怕冷,冬天风大会将她冻着,洞房花烛怕也不好尽兴……

  金秋不错,可惜太久了。他早已经等不及,天知道昨晚她像只小妖精一样缠着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克制下来的。现在想想,他自己都佩服他自己。

  还是春天吧,最好的节令,又不必叫他等太久。

  他心中选了个完美的时间,自觉无比满足,一抬头,却对上她不太认同的目光。他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忧心他如今的处境,心念电转却又想到两人离开前那封飞鸽传书……这便别有深意道:“放心,只要你不来对付我,其他人实在不够我放在眼里。”

  长歌心中一动,嗔道:“那假若我真要对付你呢?”

  “你舍得?”他笑了,眼底带着几分邪气。

  长歌抿了抿唇:“你看我舍不舍得。”

  “那我也会让着你,”他轻叹一声,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长歌,我怎么样都会让着你。”

  长歌心尖一颤,轻轻垂下眸去。

  她怎么会问这样的傻问题?他会不会让着她,她不知道吗?

  她心中不可自拔的情绪又霎时涌出,她连忙收敛心神。想了想,拿过桌上的狼毫,蘸了墨,就着宣纸写下四个字。

  她写就将笔一放,轻轻将纸推到他面前:“秦王殿下瞧瞧吧,妾身送你个破敌之策,不用谢!”

  时陌瞧着她微微抬起下巴,一脸的骄矜之色,微挑了眉头。

  接过宣纸一看,竟是与他当下的筹谋不谋而合,不禁一笑。但他喜欢看她眉眼间的得意之色,那是他盼了整整一辈子的恣意,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就忍不住想要再纵着她一点,恨不得将她纵上天才好。

  当下便装作不解的样子,皱眉问道:“夫人忽然写下范雎、白起两人的名字是何解?”

  长歌撅了噘嘴,不满道:“谁是你夫人啊?还没有大婚。”

  他一脸正经反问:“不是已经入过洞房了?”

  长歌:“……”

  魂淡!说起这个就生气!

  咬了咬牙,不与他计较,她素净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宣纸,轻声道:“当年,白起在长平一役中全歼赵军四十万,又乘胜直逼赵国国都邯郸,赵国眼见被灭国,岌岌可危,上下一片恐慌。这个时候,平原君门客苏代献计,愿只身赴秦,以解赵国燃眉之急。”

  “秦王殿下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必定知道苏代当年献的是何计吧?”她笑盈盈地看向他。

  时陌这时方才点头,点破她的计谋:“离间一计,隔岸观火。苏代赴秦,离间范雎与白起,点燃范雎心中对白起的妒火,令范雎进言秦王,掣肘白起伐赵大军,制造秦国内乱。赵国隔岸观火,最终得以喘息保全。”

  长歌听他从容说起,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心中忽然没底,他是真的经她提醒才醒悟到这一计的吗?还是只是逗着她开心才故意装作不解?

  上辈子,她曾无数次与时陌对弈,他偶尔会赢她,偶尔会输给她,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与他难分上下。可是后来她才明白,那些输赢其实本身就已经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并不是看十步走一步的人,往往他在走第一步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布下了全局。

  长歌第一次对自己的筹谋没有信心起来。

  这一局,她真的能困住时陌,让自己全身而退吗?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6千字,明天早点可能还有3千字,明晚应该也是6千字的一晚~感觉自己好拼啊,小天使们,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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