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蝶？！”</p>
杜鹃听了，不觉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p>
席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忙意会，抿住唇保持沉默。</p>
过了片刻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先前那顾蝶走丢，咱们派人寻到现在都没有寻到，都要以为人已经没了，怎么会……”</p>
“这只是我的猜测，”席灵摩挲着手中的暖炉，“是不是真还有待考证，若真是她，那白卿卿可比我想象的，藏得还要深……”</p>
顾蝶失踪是她刚与顾峥成亲时，一晃眼过去十年，白卿卿竟然硬生生将她藏了十年，心机不可谓不深。</p>
她眸色变得深沉，不再说话。</p>
杜鹃在旁应了一声，“回去就叫宫刃上来查探。”</p>
“嗯。”</p>
席灵的马车后，白卿卿的马车隔了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p>
她坐在车内，一手撑着额头，两眼微闭，眉眼之中夹杂着疲惫之色，轻轻叹息了一声。</p>
珠儿听到，抬头看着自家小姐，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开口道，“小姐可还是担心被发现？”</p>
“席灵聪慧过人，不可掉以轻心。”</p>
珠儿坐直了身子，想开口保证，但又怕话说的死了，日后出了万一，她罪责首当其冲。</p>
“小姐若不放心，不如我现在下车回去安排一番？”</p>
白卿卿闻言，掀起眼皮朝她看来。</p>
“你现在下车安排，待会儿下山席灵不见你人，她更要怀疑了。”</p>
她小指挑开厚重的车帘，朝外望了一眼。</p>
这山上风大，将山顶上常年不化的雪吹得飞舞，似是又下雪了一般。</p>
放下车帘，她坐直了身子，旁边珠儿忙给她倒了杯热茶，听得她继续道。</p>
“你难道没有察觉，她此次上青城山来的突然，就好像是专门为探查我行踪而来，入了静慧的门，更是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每个人、每个细节？”</p>
珠儿暗吸了口气，“小姐，你的意思是……”</p>
“不错，席灵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先前暗杀她一事，已然露了破绽。”</p>
她勾唇一笑，嗪着几分嘲弄，接过珠儿递过来的热茶，没有急着喝，反倒看着上面冒出的袅袅白雾。</p>
“席灵那人，若要察觉谁对她不好，就会跟狼一样寻着血腥味一直追着对手，直到对手被她玩残弄死，彻底没了还手之力，刮骨刀二小姐，可不是浪得虚名。”</p>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p>
白卿卿笑眼瞧她，“怎么？怕了？”</p>
珠儿咕嘟咽了口口水。</p>
讲真的，一想起柳如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心里就一阵发毛，说不怕是假的。</p>
看着她这副怂样，白卿卿眼底掠过一丝嫌弃，不紧不慢道，“再凶狠的狼，也怕猎人的刀，而顾峥……就是我的刀。”</p>
她唇角勾起，温柔的脸上显出几分犀利之色来。</p>
珠儿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有几分瘆人。</p>
最近的小姐，跟以前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p>
不过这番话她定然是不能说的，说了白卿卿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得不偿失。</p>
虽然下山路程有些艰难，却比上山时候好的多。</p>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到了山脚下，行的路平坦了不少。</p>
“停车。”</p>
席灵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车夫听到后连忙拉紧缰绳，跳下马车放了个凳子在车前。</p>
杜鹃先下，而后扶着席灵款款下来。</p>
“小姐小心。”</p>
白卿卿的马车在后面赶来，席灵的马车堵了路，便也跟着停了下来。</p>
“怎么停下了？”白卿卿问。</p>
车夫答道，“前面的马车停下休息了。”</p>
白卿卿挑眼看向杜鹃，“我说什么来着？”</p>
若是珠儿中途下了马车走了，眼下不见了人，席灵定然会怀疑。</p>
珠儿心里暗暗吃惊，默默念道，“这相府的二小姐果然玲珑心思。”</p>
“这冬日山里雪景果然比上京要好许多。”</p>
席灵说着，回头朝白卿卿看去。</p>
珠儿扶着白卿卿正朝这边缓步踱来。</p>
“确实好看不少，但是也比上京冷不少，你那身子，受得住吗？”</p>
席灵笑口吟吟，“你好好走个路都尚且能绊到，身子更是娇弱，你受得住，我岂有受不住之理？”</p>
整日在顾峥面前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出来倒是身板挺得笔直。</p>
白卿卿听出她话语中的嘲讽，也不恼，仍旧笑着。</p>
“有时候是会不好，但也并非一直如此。”</p>
席灵见不得她装模作样的姿态，瞥了她跟珠儿一眼收回视线。</p>
“还真是有些冷了，回府吧。”</p>
重新上了车，这回一下也没停，直接回了王府。</p>
“你现在即刻放出闻讯蜂，通知宫刃立即上青城山一趟。”席灵道。</p>
杜鹃有些发蒙，不知道席灵突然这么急做什么。</p>
“小姐为何突然这么急？方才还说到了府上再通知宫刃去……”</p>
“我此次上青城山突然，白卿卿自然知道里面蹊跷，方才我故意停下马车，就是想看她是否慌神，让珠儿中途下车办事，但是她没有……”</p>
席灵眼里透着深沉的光芒，“她知道我起疑，还没有让珠儿去处理后事，那么必然再之后会有所行动，我必须要比她更快才行。”</p>
这么一说，杜鹃便明白了。</p>
当即放出闻讯蜂，绕近路回侯府，通知宫刃。</p>
缀锦园。</p>
顾峥坐在床榻边抱着辞君。</p>
这孩子许是今日见到了新面孔，十分兴奋，闹腾了一天不肯睡。</p>
顾峥就这么哄了他一天，累的筋疲力尽，量眼皮跟灌了沙似的，上下直打架，毕竟昨天夜里也没有睡。</p>
宫刃抱剑立在原地，看着他前后晃悠的模样，眼底嫌恶之色更加明显。</p>
走上前来，手中剑柄轻敲床头，发出“铛”的一声响。</p>
顾峥被惊醒，瞌睡虫直接在脑海中被吓死。</p>
“你做什么！？”</p>
宫刃神色冷淡，“要困了，回你房里睡，辞君交给我，你摔了不要紧，别摔了辞君。”</p>
“谁说我困了，我不困！”</p>
再怎么困，也不能把自己亲生的孩子交给一个外人。</p>
宫刃不会带孩子，自然也不会真的赶走顾峥，看他清醒，又退了出去。</p>
立了没一会儿，门缝内嗡嗡飞进来一只马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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