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系统口中的沈贵君能量体异常,路啾在沈贵君面前根本不敢多呆。

  [系统,沈贵君到底怎么了?]

  系统滋滋了两下才出声,声音不若以往机械,竟是意外的稳重。

  [主系统还未回复,但我猜测能量体异常不是穿越就是重生]

  [????]

  [如今沈贵君能量体几乎堪比男女主,所以他也会慢慢地接受一些来自于世界的大道气运]

  [请宿主这段时间还是尽量少跟沈贵君接触,耐心等待主系统回复]

  系统说了一连串,路啾听着听着就将沈贵君的事情放在一边,问起了系统口中的主系统以及来历。

  当然,她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听系统的话,先跟沈贵君保持距离。

  思索了一番,路啾便转身准备回自己的绛心殿,谁料隔着层层长廊小筑,她忽然瞧见有个人跪在她宫殿的门口。

  烈日阳阳,对方就这么跪在门口,身子摇摇晃晃,看样子像是根本撑不了多久。

  这人路啾认识,是沈贵君身边的贴身宫侍青棉。跟青萤两人都是他出嫁前从娘家带来的人。

  这是犯了什么错啊竟然被罚着跪在她门口?

  路啾没打算管这事。且不说沈贵君性子温和,不会无缘无故罚人,就是她一旦出手管了,保不齐又要去沈贵君那一趟。

  她现在可不想撞到沈贵君枪口上。

  “殿下,您去哪了?奴婢等了您好久了。”

  路啾绕过青棉刚一进门,原主的贴身婢女兰芷就迎了上来。一边拿扇子给她扇风,一边指使其他人给路啾去弄冰汤来解热。

  “出什么事了?”

  路啾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地享受着对方的伺候,后来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就突然没有那些不自在了。

  兰芷悄悄凑过来小声道:“今儿个午时,贵君身边的青棉不知因为何事惹怒了贵君,便被罚跪在我们殿前门口。”

  “殿下,我们要管吗?”

  路啾摆了摆手。

  主子都这么说了,兰芷自然便不会再提了。更何况她平日里就看青棉这个宫侍不顺眼了!

  身为宫侍,不好好地侍候主子,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小主面前晃悠。也不想想自己身份,

  竟然敢肖想主子。

  “对了主子,这几日宫中一直流传着杨美人来复仇了这种话。”

  杨美人?

  这个人原主的记忆中有点印象,好像是虞徳帝前段时间最宠爱的一个男子。

  杨美人乃是从五品上牧监的儿子,三年前选秀入宫,近几个月才突然得了宠。许是在后宫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宠后便一度恃宠而骄,再加上有了身子性子愈发跋扈,在宫里得罪了不少人。

  在路啾穿过来的前一个月的某天晚上,有人发现杨美人死在了冷宫的深井里。

  死一个杨美人没什么,但谋害龙嗣便是大罪。据说当时陛下大怒,命人彻查此事,却了了无果。

  这事过去了这么久,本来都已经平息了下来,这会却突然起风又吹起这件事。

  说这事情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她才不会信。

  路啾吃着小橘子,一边叹气。

  这后宫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行了,这事在我们殿里说说也就罢了,别在外面乱说。”路啾叮嘱道,“别给父君惹麻烦。”

  兰芷登时福身应下:“奴婢遵旨。”

  ……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贵君让人过来请路啾过去一起吃。路啾也不敢违抗,只能跟着来人去玉堂殿。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吃着,一边打量着沈贵君的神色。

  “常青,这么一直瞧着父君做什么?是有话要跟父君讲?”

  沈贵君唇角添了一分笑意。

  重生回来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女儿还活着。前世为了沈家跟女儿的性命,他硬生生把乖巧聪慧的女儿养废,不让她读书,不让她习武,甚至放任她天天出宫在万花楼撕混。可即便都这样了,即便他们在后宫苟延残喘,女儿最后还是惨遭凤后的毒手,惨死在这夺嫡之争中。

  就连沈家,最后也被皇帝找了个借口夺了兵权,在遣回了凉州老家的路上,死在了不入流的山匪手中。

  想起家人前世那般的经历,沈贵君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然而路啾脑中一直徘徊着沈贵君甫才唇角的那抹笑。

  男子清润的眸光如水,他平时不爱笑,但一笑就给那张清清淡淡甚至于有些寡淡的面容添了几分魅意。贵族世家教育出来的公子,一举一自然是

  有着大家风范,就连吃菜都看起来无比尊贵。

  路啾暗叹一声,再次觉得虞徳帝这人不懂欣赏。

  她晃脑撇过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微微垂眸摇头:“没什么,孩儿只是觉得今夜这粥很好喝。”

  沈贵君温柔一笑:“那就多吃点。你如今还在长身子,就应该多吃点。”

  话落又吩咐青萤:“去厨房再给殿下盛一碗。”

  青萤应声退了出去。

  沈贵君一直若有若无地问着路啾东西,路啾愈发觉得对方是重生了。

  [你想的没错,主系统传来的最新消息,沈贵君确实是重生的。恭喜宿主,身为气运之子的女儿,你也会沾一点气运的]

  [……]

  她真的不想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晚饭时间,路啾正准备福身告退,又听见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脚步一顿,路啾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起来了。

  记忆中虞徳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原主其实隐隐有一些怕她。再加上书中虞徳帝为了对子女的手段,路啾愈发觉得有些害怕,不由得抬头望向沈贵君:“父君……”

  沈贵君闻言神色也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收了神色迎了出去:“臣侍参见陛下。”

  路啾也忽略了那股不自在,跪地福身:“儿臣见过母皇。”

  虞徳帝如今四十余岁,但她保养得好,看起来完全不像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落在跪着的两人身上,看着凛然且不可侵犯,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坐在主座之上,声音淡淡:“起来吧。”

  “多谢陛下(母皇)!”

  沈贵君迎了上去坐在帝王身旁:“陛下怎得今日有时间来臣侍这?”

  “朕听闻你感染了风寒,今日得了闲过来瞧瞧。太医怎么说?”

  沈贵君柔柔一笑:“臣侍这都是小毛病了,多谢陛下挂心。”

  “嗯。注意身体。”虞徳帝颔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路啾,“小六近几日功课如何了?”

  “……”

  这原主的功课是什么样,整个大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皇帝是跟沈贵君没话题了吗非要把她扯进去?

  路啾硬着头皮道:“儿臣…儿臣功课还行。”

  “还行?”虞徳帝叨菜的手微微一顿,“太傅昨日进

  宫,说是你已经有三日没去过南山书院了。”

  路啾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对方何止是三天不去书院啊。就是之前去了,那也是在书院后面打鸟逗那些世家公子。

  完全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虞徳帝这话题路啾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求救似的目光望向沈贵君。

  从前虞徳帝训斥原主的时候,沈贵君都出来帮说话,省得帝王一怒牵连无辜。谁知此刻路啾的目光都快在沈贵君身上戳成一个洞了,对方也装作没看见,似乎是铁了心不打算帮路啾。

  “朕问你话呢!看你父君做什么?”

  虞徳帝似乎发了怒,路啾只好又硬着头皮找借口:“孩儿…孩儿…孩儿那几日只是…只是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所以才……”

  “所以就又去万花楼鬼混?”

  路啾:“…”得!她都忘了原主昨日又去逛了一趟万花楼。

  不过这会再狡辩也没什么用了,路啾忙低下头认错。

  虞徳帝也不搭话,沈贵君见气氛僵硬,这才出口调节:“陛下,您也知道小六如今这性子愈发顽劣,臣侍想着,不如早一点给小六选个伴读,还能约束一下她的性子。”

  “伴读?”虞徳帝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审视居高临下地看向沈贵君,“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小六找个伴读?”

  沈贵君微微垂了垂眸,望着路啾笑得宠溺:“臣侍没什么大的愿望,只希望小六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但如今以小六这般爱闹腾的性子,臣侍只怕她以后没人约束走上歧途,所以才想给小六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做陪读,也好约束一下小六。”

  “此言有理。那贵君可有好的人选?”

  虞德帝此话中带着几分审视,沈贵君微微福身:“臣侍不懂这些,还请陛下拿主意就行。”

  虞徳帝颔首,“也好,朕明日便让人拟个名单来给你看看。”

  沈贵君温柔一笑:“多谢陛下。”

  路啾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被人安排了陪读,一想到自己以后不但要扮演六皇女,还要过着随时都被人监视的生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抬眸就看见沈贵君给她使眼色,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行了礼:“多谢母皇。”

  平日里这孩

  子最是嘴犟,如今就这么乖顺地应了下来,虞徳帝有些意外。再看她如今这么低着头不说话,便也不想在万花楼这事上说她了,心思难免热了些。

  “好了,明日就去南山书院,不准再去那腌臜之地。且退下吧!朕找你父君还有要事相议。”

  “哦!”路啾行礼,“儿臣告退。”

  路啾是退下了,沈贵君一听见虞徳帝跟他有事相议,捏着绣帕的手都白了白。前世宫中自从传出自己偷人的消息后,虞德帝便再也没再玉堂殿留过宿。怎么今日却……

  “陛下,臣侍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今夜恐怕是……”

  虞徳帝微微抬眸:“贵君,你怕什么?”

  沈贵君脸色微微一僵,无声地叹了口气:“回陛下,臣侍只是害怕给陛下染了风寒。陛下是天子,万金之躯臣侍不敢亵渎。”

  虞德帝眉目暗沉:“朕今夜只是在你宫里坐会。”

  沈贵君暗自松了一口气。

  虞徳帝眉目微沉,“爱君,你似乎…不想让朕今夜歇在此处?”

  沈贵君抿了下唇,凑过去抱着帝王的袖子,漾起几分笑意:“臣侍对陛下的心天地可鉴,陛下怎能如此挖苦臣侍?”

  虞徳帝眉目一松,背靠梨花圈木椅,搂着他的腰朗笑出声:“朕开个玩笑罢了,爱君无需忧虑。”

  殿内烛火惺忪,朦朦胧胧的檀香从四脚鎏金雕镂花炉中缓缓而出。

  清隽的男人藏住眼底的复杂,乖巧地窝在女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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