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玄幻小说 > 盲狙 > 40、第40章【一更】
  江敬出事闹上新闻的第一时间, 不仅是?那亟待上市的新公司,和悦乘风总部统统乱成?一锅粥,由上至下的每个部门, 涉及项目滞顿,人色皆惶惶。

  不仅如此, 总裁办电话更是?被打爆, 股票连天暴跌,迎来史上最低跌停纪录。

  一夜掀得风云飓变。

  这次和悦乘风签好的单子?,运走流程已然开始,偏偏江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堪比得利瓮鳖,出事时间还?是?在她侥幸离开那晚。

  苏婥就?算再后知后觉, 都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她早就?查到, 江敬和程控早年相识交好, 在生?意上多少往来,只是?近年刻意对?外关系撇得干净。

  所以苏婥很难不怀疑程控。

  然而,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重点?是?, 三天过去, 程控那边有?行程要出国, 上飞机前特?意打来了通电话,苏婥刚好从衣帽间走出来。

  一身不惹眼?的黑色长裙,除却袖边的纺纱蕾丝, 没有?过度华丽的点?缀修饰。

  她站在穿衣镜前, 接通了那通电话。

  没等她出声, 那头沉稳低冷的嗓音就?先行托出:“桉树先前负责的我现在转到你手?上,保证这个月做完。另外,有?一把北运码头的钥匙, 他会去拿给你,下周二晚上有?药货,帮我去拿了。”

  苏婥知道桉树被徐照带走的事,原先还?以为那点?工作量会被分配到隋音手?上,没想现在是?她。

  随手?做完不是?问题。

  只是?有?关于药货的问题,苏婥这么?久以来只拿烟货,药货历来归于苏世丽,这次怎么?换她了?

  苏婥不认为这是?程控在架空苏世丽唯一的那点?用处。

  在程控的游戏规则里?,他从来不养没用的人,如果连药货也是?她拿,那苏世丽还?有?什?么?用?这难道是?不长久的预兆?

  面对?程控这番告知而非商量的话,苏婥短暂的沉默后,只是?淡声说:“我拿药货,她那边知道吗?”

  似是?知道程控会给什?么?答案,苏婥下面的话接得很直截了当,是?让他反驳不了的冷静:“如果苏世丽不知道,那我可?能

  不方便。您知道的,无论是?上次的事,还?是?之前每一次猜忌,都把我们?的内部关系扯到最压抑危险的位置。再换种说法,如果您要我拿药,我没问题,但我不想因为她的不知情而后续再闹出什?么?不愉快。”

  这话于情于理,都说到程控心坎上。

  排除他的领导身份,内部掣肘制衡最害怕的,就?是?人心分裂。

  程控必定是?听懂苏婥的意思了。

  他很淡地应了声,不知沉默在想什?么?,再过几秒后,才妥协性质地给出一句:“药货你拿,她会知道。”

  “好。”那苏婥没问题了,习惯性在程控登机前,礼节性地说,“一路平安。”

  这通电话到此结束。

  程控十点?半的飞机。

  十点?半,苏婥准时出门。

  知道这边的水深火热早成?持久战,祁砚那边早就?避开风险区,派人过来接她。

  这两天断断续续的联系,苏婥知道祁砚在着手?重新查当年的“7.15”案件和程控这边的运毒走线。

  苏婥是?想帮他。

  但程控太精了,他始终持有?利己主义,不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报以信任,走毒线至始至终都被他紧紧捏在手?上。

  就?连当年最受青睐的程珈书想要涉及,都被他一口回绝。

  苏婥比祁砚更为了解程控一般路线的走势。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开程控在柬埔寨的那点?眼?线,在他离开的这半个月内找出最简要的入手?点?。

  只是?出乎苏婥意料的是?,徐照和桉树会出现在祁砚这。

  照旧地,暖调光色下,从简的白衬黑裤,徐照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温润儒雅样。

  而桉树则是?一件米白的碎花裙,配上她白皙精致的样貌,比之前平添几分可?人的娇俏感。

  即便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但根据由桉树拉出的那条三八线,苏婥也能鲜明察觉到,他们?现在关系的僵硬。

  她只知道桉树在等的那个人是?徐照。

  按理说这是?死里?逃生?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戏码,怎么?被他们?拿捏出了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淡?

  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不是?苏婥今天来这的重点?。

  只是?,桉树在

  客厅抬眼?看见走进来的是?苏婥时,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地要找地方躲,像是?生?怕被抓住什?么?把柄。

  “......”

  一旁的徐照不明所以地掀眼?看她,“又怎么??”

  桉树不想搭理他,但想想这时候可?能需要站队,考虑之后,还?是?抱着谨慎心理,低声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徐照抬头和苏婥对?视了眼?,黑白分明的疏淡,像是?一眼?就?能不约而同地了然对?方目的。

  对?方不到一秒的交错,他移走目光,没什?么?语气地说:“她为什?么?不能出现?”

  这话歧义太重,桉树抿唇后,皱眉看他,“所以苏婥也是?你这的?”

  闻言,徐照像是?理解了什?么?,只低笑了声,嗓音清浅:“你觉得我本事这么?大了?”

  “......”这大概是?桉树这些天来和他最多的交流。

  他喜欢卖关子?,她嫌烦,这对?话看似就?要不了了之,徐照却忽地出了声:“她是?祁砚的人。”

  “?”桉树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不是?程控的人?”

  徐照这回看都没看她,淡嘲:“那你觉得你是?程控的人?”

  “我当然不是?。”桉树敏感反应,“我是?谁的人你心里?没数?”

  “......”

  “那她就?是?了?”徐照也无所谓这话苏婥听不听得见,自顾自说,“连你都吃不下,他这么?一个半只脚快踏进棺材的人,能吃得下苏婥?”

  “......”

  什?么?叫连她都吃不下?她说什?么?了,要这么?阴阳怪气?

  说话什?么?毛病。

  这段话,苏婥一字不漏地听进耳。

  她和徐照认识这么?多年,早知那层温和假象下的本性,自然清楚桉树在徐照这占不到上风是?正常的事。

  毕竟这男人一张嘴,十有?九句准不是?好话。

  她没心思插话这对?分隔多年的“苦命鸳鸯”,环视了圈周围,只问:“祁砚呢?”

  徐照今天看上去像是?心情不佳,再碰上刚刚和桉树的对?话,也不知道是?哪句触及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

  冷眼?扫过苏婥,“你自己的男人,来问我?”

  “......”

  这一刻,苏婥和桉树心有?灵犀地对?视

  了眼?。

  两个人眼?神无疑都在说——他有?病,别理他。

  苏婥没在楼下见到祁砚,就?知道他是?在楼上。

  如果这情况摆在从前,她应该会直接选择上楼,但今天不知怎的,是?没消退的陌生?还?是?没消化?的情愫困扰着她,她莫名拘谨起来。

  大抵是?见苏婥迟迟待在楼下,徐照觉得她碍眼?。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明明还?没到既定时间,他却说:“如果这就?是?你们?这的待客之道,那合作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了。”

  这话难道不该对?祁砚说吗?看她做什?么??

  苏婥这边只当耳旁风,刚想挑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时,徐照好不好坏不坏地又来一句:“苏小姐,我的耐心只有?最后这五分钟。”

  “......”苏婥都没坐到沙发上,就?感受到对?面逼来的紧迫感。她头疼地又站起来,指着楼上,“在上面?”

  徐照朝她挑了下眉,是?暗示的意思。

  苏婥对?他无语了,转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稍等。”

  徐照这才表露出吝啬的那点?满意。

  就?算是?硬着头皮,苏婥还?是?上楼了。

  说实话,她和祁砚就?算两年前关系有?转折,但经历的这两年冷却,现在要想复初是?难事。

  上次那点?晨起的亲密只能算是?酒后行事的附加。

  现在要让她真在清醒的情况下面对?他,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该表现什?么?。

  就?着祁砚上次和她说的主卧室的密码,苏婥没想,直接朝那间卧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门边,她的手?机刚刚调出密码图,要去照密码,卧室里?窸窸窣窣传出听不真切的女人声音,苏婥悬在半空的手?陡然就?顿住了。

  她怔了几秒,即便知道偷听不是?好事,也还?是?抵着忐忑的心思,侧耳去听里?面女人的声音,去辨析音色。

  断断续续的,音量太低。

  听不完全,苏婥却从中?抓住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难道是?她认识的人吗?

  莫名其妙地,苏婥突然就?慌了,甚至还?有?一种踏入别人私密区域的做贼心虚感。

  她原先是?抱着期待来的,但现在碰

  上这种事,难免七上八下的混乱。

  这一瞎想,苏婥没注意到身后走来的男人。

  随着墙上时钟的游走,苏婥慢一拍地把飘散的回忆扯回,察觉里?头没声了,如鲠在喉地刚想起身,身后就?突兀地拥来一股温热。

  苏婥蓦然背脊一僵,刚想反推,余光就?扫到了身后的祁砚。

  男人像是?刚洗完澡,修得利落的鬓边还?欲滴未滴地挂着水汽,身上披着睡袍,也就?腰间微系,前身和她后背咫尺贴着,煦暖传递。

  熟悉又清淡的香气,先一步地飘进她鼻尖。

  苏婥没穿高跟,整个人都被他护在双臂间。

  这一秒,谁都没说话。

  二楼长廊上光线浅薄,苏婥的感官在这一刻像是?尽数被单向占据。她轻轻眨了下眼?,突然间的异样,像是?有?某种生?涩在心底发酵。

  很快,祁砚鬓边的水汽也氤氲成?珠,沿际滚落下来,带了几分他肤表的灼热感,却还?是?被冷风蕴凉,坠进她的锁骨。

  明明温热,却又难言的冰凉,刺得她猝不及防的瑟缩。

  彼此的距离被再度压缩,咫尺都在此刻成?了亲密。

  “怎么?不进去?”祁砚的嗓音很淡,听在耳边,隐约溺着散漫的低笑。无形中?,和她记忆里?的形象生?成?了偏差。

  苏婥被他抱得恍神,滞缓地想到楼下在等的徐照,抬手?拍了拍他,提醒说:“他们?还?在等你。”

  祁砚应了声,伸手?就?解密开门,先带她走了进去。

  苏婥没反应过来。

  祁砚说:“先换身衣服。”

  这一进去,苏婥才发现,那所谓的女声是?过去在悦音舞团的她。

  电视机里?,每一帧录像带里?放出来的画面都是?舞蹈结束的结束辞,从生?疏到熟练,一遍遍地录像带重复播放着。

  只是?,声音够小,只准一个人听清。

  就?因为唐家妮当时喜欢用偏老式的方法珍藏这些回忆,所以特?意找人做了每次演出的录像带,舞团里?人人都有?,留作纪念。

  而她的这一份,是?给他了。

  苏婥到现在都还?记得祁砚当时很敷衍地问她:“给我干什?么??”

  说完,他转身就?要丢,她赶紧扑到沙发边,

  两只手?拽住他,不让他分毫,“这是?给你做纪念的!”

  “我说我要了?”祁砚嗤笑了声,伸手?就?要丢还?给她,“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

  “都说给你了。”苏婥不要,拧着眉头,僵了半天,都还?是?坚持说,“不是?你出钱送我去跳的吗?这就?算是?展示成?果了。”

  ......

  苏婥以为录像带在祁砚那留不久,却没想这一保存,就?是?几年。

  倏忽间的情绪涌,像是?不受控制。

  苏婥感觉自己的心眼?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挪不走,进不去,生?生?卡在关口,堵得满片发闷,酸涩难受。

  祁砚起先没注意到站定在电视机前的苏婥,随手?在衣帽间找了身衬衫西裤套上,就?转身走出。

  他以为她是?在看屏幕上的自己,入迷了。

  却直到走近,才发觉极其低微的吸鼻声。

  两年的习惯,苏婥再有?情绪波,呼吸都是?浅薄清淡,微不可?察。背影看似平静稳定,影绰的气息却在黯淡光线下越发的重。

  祁砚看了眼?时间,知道现在得下去,但他还?是?在手?机里?发了通消息给徐照,转而牵着苏婥的手?坐到旁边沙发上。

  祁砚原先是?想苏婥坐在自己身边,但苏婥没站稳,跌在他腿上。

  她再想起身,他却不让了。

  “你干什?么??”苏婥现在很少失态,偏偏接连两次都在祁砚手?上。她要起身,但腰间被他施加力道,弹不得。

  祁砚抬眼?看她微红的眼?圈,明明看似要逼出眼?泪,却在她的忍耐之下,又分秒收了回去。现在仅剩云淡风轻,和他不想看到的坚强。

  这几天的联系,基本都是?他主。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那边不方便,但很明显地,祁砚察觉到了苏婥给到的疏淡。

  一句话,多种表现方式。

  明明是?同一个她,说出来的感觉却变了。

  祁砚不敢猜是?不是?这两年的冷却,但起码不该是?这样。

  那晚喝醉的苏婥和过去的她是?毫无二致的,熟悉又亲近,可?一觉醒来,恢复清醒后,又成?了背道而驰的冷静淡漠。

  他能感受到她对?他有?感觉。

  但这份感

  觉,好像总有?哪边变了。

  现在,祁砚搂抱着苏婥,视线落定在她浅眸,淡然温柔地,纵然心底混杂漫溢的尽是?难能描绘的空落和无奈。

  “难过什?么??”这话是?祁砚问的。

  听似平淡,却总像藏着微哑。

  苏婥和他对?视,好久都没出声。

  他像是?看穿了她心思,“因为那些录像带?”

  苏婥轻应了声,嗓间微涩,却还?是?问:“怎么?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丢了。”

  “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想丢就?丢了?”祁砚这话像是?带了平息的力道,一秒就?将苏婥心底席卷的海浪淡化?汹涌。

  大概是?沉淀了两年,现在彼此面对?面,该说什?么?,要说什?么?,他们?都比从前更成?熟了,“我缺席的这两年,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想知道。”

  这兴许是?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伤。

  苏婥知道祁砚的意思并不是?要她现在就?说,就?没想现在耽误时间,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其实就?是?你看到的走线,只是?我不走毒线,我只走生?意线。之前程珈书手?上又走毒线,又走生?意线,我这两年承接的只有?她手?上的生?意线,另外的毒线都被程控收回去了。”

  说到这,似乎察觉话题的走歪,苏婥淡笑了下,习惯性地把“伤”掩盖起来,“我手?上拿的是?关乎程家的生?意线,所以我的重要性远比程珈书当时要高,所以程控暂时不会我。”

  祁砚的目光自从苏婥开口开始就?没离开过她。

  无论是?苏婥眉眼?的平淡,还?是?她处之坦然的心绪,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一种呈现方式,都让他心生?无力。

  苏婥不对?劲。

  这是?祁砚的第一反应。

  但他现在是?在柬埔寨,并不能即刻发觉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话落后多秒的沉静都将卧室的气氛推向落针可?闻的地步。

  这份沉静,明明静谧,却又无端像是?不现形的重石,压在他们?心头,一时挥散不去。

  祁砚早就?知道苏婥在程家的地位,也通过这两年的调查理清了程家主要走线上的人物关系。

  虽然上次苏婥说会告

  诉他非要留在程家的原因,但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摸出其中?缘由的分支大概。

  系统显示的纪洵和苏琼已经死亡。

  苏婥是?不信的。

  这点?祁砚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苏婥感冒发烧就?可?能会说梦话。

  两年前苏婥把自己锁在浴室洗了很久澡那次,她发烧了,他喂她吃完药后陪了她一夜。

  那一夜,他原本想离开的,但她浑浑噩噩地抓住他的手?,说了一系列看似可?有?可?无却又分落数重的话。

  话里?,有?纪洵,有?苏琼,更有?她自己。

  可?直到现在,祁砚记得最为清楚的,还?是?苏婥无意哽咽说的那句:“那个骨灰盒,没有?骨灰。”

  没有?骨灰,所以纪洵下落不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她作为女儿,却连父亲的骨灰都找不到。

  苏婥明明一直在隐忍,却还?是?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迎合的状态。

  那是?祁砚第一次感觉不适和不接受。

  过去是?在凌川,他有?能力,也有?本事护她,她都不和他说,更别说现在是?在柬埔寨。

  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藏着深于沟壑的隔阂。

  她可?以放任自己喜欢他,甚至心甘情愿主地把喜欢上升成?爱,在感情这件事上放任自己弱势一方的依赖。

  但这一码归一码,感情可?以有?依赖,现实境况却不行。

  每一次试想,无论是?旧灯塔爆炸前,她站在楼上对?他的摇头,还?是?危险关头,她能以防身术拖延男人,让他跑的举措,都让祁砚难以理解。

  苏婥明明看上去行事作风都那么?感性,为什?么?关键事上,理性总能占到上风。

  直到徐照无意间和他提到——“程家从来利大于情,每一步都踩在钢丝线上的人,不抱不该抱的期待,不做不该做的美梦,谨言慎行,感情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祁砚现在看向她,视线中?夹杂复杂,喉结微滚下,话中?多了几分难能明状的阴翳:“让你陷入险境,是?我的错。”

  突如其来的道歉,苏婥一时没能反应。

  她双手?落在黑裙裙褶上,被他牵起,蜷在掌心,每一寸温暖都在没入她微

  凉的指尖。

  “错的不是?你,是?正巧发生?的时机不会。”苏婥低声缓慢地说,“我原以为只要我在中?国,程控的手?就?不至于伸过来。但逃出来的那四年,程控的势力恢复,我没想过他一好就?会来找我。”

  “我想过不止一次,但凡我能晚一点?遇见你,或是?把这边关系都解决了,再遇见你,或许就?不会造成?两年前的危险局面。”

  苏婥只知道当年红灯区的事,那是?因为男人当时在酒吧和她说,当年帮她的人是?祁砚。但她不知道,祁砚和程控的渊源早在十年前就?结下了。

  她不知道程控了陈岸的命,更不知道程控后期对?祁砚的威胁。

  祁砚清楚,如果之前的事不说开在苏婥面前,那就?像是?他们?这段有?待修复的关系中?的不定时炸/弹。

  无论他后续对?她多好,都没法掩盖过去极强的那个目的。

  所以祁砚想了想,还?是?牵住她手?,换而十指交扣的亲密作,像是?提前抓住了靠近她的机会,以防她想走了,他们?也不会再相隔太远。

  “婥婥,如果说,我早就?知道你了呢?”

  苏婥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话,祁砚敢说,也不敢说。他不确定说完会有?什?么?结果,但知道一旦有?了想说的想法,那就?比说不可?。

  “十年前,我在部队,那时候走雪地野训,意外碰到了程控那帮人,我的队友被抓。他们?在码头走毒,我去救我队友,还?顺势断了那次的走毒。”

  祁砚这话越说越忐忑,他都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却还?是?在眼?前这个他向来以为的小姑娘面前忐忑了。

  第一次,他疯狂地在她的眼?神中?找寻安定。

  “队友死了,下一个就?是?我。”祁砚嗓音很淡,不知觉的低沉情绪在言辞间蔓延,“所以程控想致我于死地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你。”

  苏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但她没打断他说话。

  祁砚自嘲地笑了下:“如果我说我红灯区那次是?带有?目的性地靠近,去帮你,为的就?是?对?付程控——”

  说到这,他连一贯锋利的轮廓都模糊了

  痕迹。

  “为的就?是?对?付程控,”接下来,苏婥替他接下去,“拿我做跳板是?吗?”

  祁砚眸色晦暗,骤然哑然。

  他没想过她会想都不想,就?这么?说。

  苏婥其实没什?么?好震惊的。

  其实她早就?怀疑过很多次,只因为祁砚对?她太好了。

  他明明不喜欢她,会给她开酒吧,会给她找进舞团的办法,他的言行是?不统一的。

  能有?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

  苏婥始终是?有?欠考虑的。

  她很紧张会是?别的任何事,但当这一刻,祁砚真正说出原因的时候,她却又觉察释怀了。

  人的属性多样,趋利避害是?个永远难摘的标签。

  说通俗点?,在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社会,没有?感情基础的交流,如果不是?彼此吸引,那就?是?有?利可?图的。

  苏婥从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到能让人过目不忘。

  即便是?她和祁砚有?多次的交集。

  抛开大是?大非,单纯只讲感情,她或许会感性地把信任危机压在他身上。

  但他们?都经历太多,也清晰明白,再纯粹的感情都会混入不等量的杂质,如果她是?当时的他,站在那个立场上,九成?概率会和他做同样的选择。

  而那最后一成?,是?她为自己的懦弱买单,可?能会选择放弃。

  苏婥不可?能会思想蒙蔽到因为起初的别有?所谋,而摒弃掩饰后期祁砚所有?对?她的好。

  纵然情绪波澜,苏婥也还?是?正面看他,抚开他微皱的眉,淡然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站在同一战线,无论是?利用递刀,还?是?要我亲手?拿刀,我都会听你的话。”

  祁砚的眸色如墨,沉默中?隐藏着不的风云。

  她越说,他搂她越紧。

  苏婥双手?搭在他肩头,话到这,唇边才终于扬出一丝淡笑,是?温暖的。

  “别忘了,”她说,“程家没有?苏婥。”

  这话太多熟悉,是?他曾经说给她听的。

  祁砚的眉眼?微。

  下一秒,苏婥轻轻地吻上了他唇。

  隐忍又克制地,她耳语告诉他:“苏婥只属于祁砚。”

  作者有话要说:徐照掀桌:你们还下不下来了?我还有正事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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