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玄幻小说 > 盲狙 > 41、第41章【二更】
  祁砚最终带苏婥下楼。

  毕竟今天约和徐照的见面, 他是带了最新?消息的。

  徐照那?边大抵也猜到祁砚会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在这场合作?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点明:“接下来的资料, 我提供,但?信与不信, 你们自己判断。”

  祁砚现在选择互利共赢, 自然是默认态度。

  苏婥靠祁砚坐,只见徐照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黑色茶几上,白纸黑字明摆着是人际关系的调查,“查江敬死这件事上,和悦乘风对?外宣称江敬死因是酗酒,酒精过度外加工作?疲劳的猝死, 但?有一点, 是他儿子?那?边的态度, 是表露悲伤,并且想要最快火化完带回?国。”

  如果只从家属角度判断,桉树说:“死在异国他乡, 如果想早点归于故土, 这个决定好像能说得过去。”

  这话刚说完, 徐照就偏头?看了眼桉树,没?什么表情?,波平无澜的。

  但?桉树和他撞上视线的那?一秒, 不知是触及了哪处敏感, 很有眼力见地一下闭嘴, 面不改色地转而撩了下滑落肩头?的发梢。

  祁砚和苏婥都?没?接话,只是听徐照继续说:“前面的确看不出疑点,但?江敬之子?江谦除了那?次表态, 这几天连着通宵的余外时间都?在赌场。就那?边的负责人说,江谦是常客,赌场和旁边的夜店,更?是他常光顾的地方。”

  这就和之前所说的表露悲伤产生了矛盾。

  “如果丧父悲伤要用赌场欢愉这种来转移情?绪,逻辑可能通顺。”徐照更?是从中拿出一份经由监控摄像拍摄的江谦的言行举止,还有夜场外江谦和女人的亲密之举。

  光是徐照派在那?边的人,都?没?能从江谦身上感受到一点悲伤。

  话到这,他抬头?,“但?如果,他那?些悲伤不过假象呢?”

  祁砚听懂了徐照的意思,“这家赌场是Devin的。”

  仅一句,他就把话点清楚了,“年初新?购的赌场,挂的是RAINSBOSE的名头?。”

  祁砚在等徐照的反应。

  因为四家公司,徐照的蕴通医药和Devin的RAINSBOSE现在是友邦关系最好的,所以任谁去查,都?不可能最先把自己的友邦暴露光华之下

  。

  徐照似是听出了祁砚话外的别意。

  他浅显地笑?了下,不介意补充说:“去年十月份,和悦乘风旗下的新?公司接下了RAINSBOSE近区的一单酒精饮料生意,年底十二月份,和悦乘风又和RAINSBOSE子?公司有合作?。如果单拉这两单出来,不觉得江敬和Devin的关系也不错吗?”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祁砚。

  就连苏婥也听懂了,她偏头?看向祁砚,不确定地先把猜测说出来:“这也就是说,难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祁砚没?否认苏婥的这种说法。

  徐照很满意他们这么聪明的合作?伙伴,“就因为RAINSBOSE旗下赌场几家,更?是会员制的,所以进出的人除却身高位显的,就是一些境外合作?商。”

  祁砚伸手去拿了几张照片,对?比背景,虽然都?是异曲同工的欧式装修,但?有问题的是,每家店的装潢侧重?的重?点不同。

  第一家,市东区的,侧重?廊柱的刻纹构造;

  第二家,市城区中心的,侧重?背景墙的纹理?走线;

  第三家,市西区的,侧重?吊顶水晶灯的精致样式。

  除此之外的每一处地方,都?大同小异的相致。

  徐照知道蕴通和RAINSBOSE的过近交流让祁砚心中疑端,但?关键事上该选择站位的,他必然要将?那?层嫌疑打破。

  “蕴通医药旗下的公司是帮RAINSBOSE做过生意链条,但?他给钱,我办事,一物换一物,合作?是有期限的,已?经结束。”

  这话直接撇清了当下蕴通医药和RAINSBOSE的关系。

  祁砚的确讶异徐照会这么果断。

  他想到两年前的情?况,保守言辞地试探:“江敬的死可能是命案的开始,现在谁都?不知道案件其因究竟如何,所以徐总现在选择以江谦为靶心,会不会时间太早?”

  “早不早,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徐照知道祁砚那?边有两张入场券,其中一张原先是Devin给到蒋卓承手上的。

  但?蒋卓承这两天没?空,人暂时得回?国一趟。

  所以以一换一,祁砚查到和悦乘风部分线路上的生意不干净,必定会换人带去。

  而那?个人,他猜是苏婥。

  祁砚默认徐照的说法。

  而接下来还有要聊的事,就是徐照有关于当年“7.15”案件的开

  门见山。

  苏婥和桉树即便和当年的案件有牵连,但?最好还是不参与其中。

  一是风险因素,二是这件事背后还有势力,局局成迷,无论是站在祁砚的角度,还是徐照,都?不希望她们两个涉及。

  苏婥比桉树年长,也在这种事上有更?快的领悟力。

  她起身,带着桉树走出去。

  直到外面露台,苏婥才松手,桉树下意识往外挪了步,疑惑地问:“我们为什么出来?”

  苏婥随手拢了下衣领,坐在露台边上的观景长椅上,盯着漫天弥漫的沉黯光色,余光扫到迟迟不落座,表情?还抗拒的桉树。

  苏婥忽地笑?了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落座,“不就拿了你十个点,至于这么记仇?”

  “......”桉树哪有说是因为那?十个点。

  好吧,她暂时看她不爽有这一部分原因。

  但?桉树还是要提前说:“你先把我问题答了。”

  苏婥随意地后靠着,双手抱臂,一副闲散的模样,“在程家的时候,程控应该和你说过吧,不听不该听的话。他们要聊的,也许是我们可以听的,但?不该听的。”

  苏婥知道,桉树是当时“7.15”案件的多向受害人之一,即便她自己不知道当时的连环车祸案和“7.15”有关。

  现在见桉树乖乖坐到她身边,难免问出一句:“不恨徐照?”

  这话来得没?头?没?尾,桉树却听懂了。

  进程家之前,她的身份资料都?被?彻头?彻尾查过,那?件有关于她“前男友”游轮丧命的事故和徐照有关,她和徐照早就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深刻烙印在程家人印象中。

  但?现在通过苏婥的话问出,桉树还是觉得有哪挺奇怪的。

  她今天穿的碎花裙,舒凉的夜风徐徐地拂过裙摆,吹起些微的涟漪。她手捂在膝盖的位置,乍一看,给人拘谨的感觉。

  苏婥没?看她,只是闭上了眼。

  很难得的,这份静谧夜光的环境很适合谈心,桉树也不浪费机会,很干脆地说:“这世界上有绝对?的恨吗?”

  “当然有。”苏婥可以想都?不想就说,她恨程控。

  她恨他每一个与她有关的人,她但?凡描摹恨意,日日夜夜都?深入骨髓,能让灵魂都?颤栗的

  恨。

  但?现在,她悉知自己说不了。

  桉树没?表态,只是极为少有地,在苏婥面前表露了自己的情?绪:“那?你能感受到我有多恨徐照吗?”

  这个问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婥倒是笑?了,慢慢睁开眼,不带虚假地转头?看她,“想听实话吗?”

  桉树静了几秒,点头?。

  苏婥和她实话实说:“你的恨都?是嘴上的描述,你给人感觉你好像很恨徐照,但?你每一次意见,每一件做的事,都?在描述,你的不恨反爱。”

  最后一个“爱”字像是隐形的重?锤,生狠地敲在桉树脆弱的脊骨上。她压根都?没?想,就极大反应地说:“我怎么可能爱他?”

  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番回?答,苏婥依旧是不变淡笑?。

  她没?在这个死坑里和桉树周旋,只是换了种勉强能感同身受的方式,给她一次好心的提醒:“舞会前试礼裙那?晚,还记得问过我什么问题?”

  时间不久,桉树当然还记得,“我一直没?看懂,苏世丽能力比不上程珈书,面容比不上魏郦,面对?程控又不是能与之匹敌的身份,程控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她?还任由她在程家张牙舞爪犯蠢?”

  苏婥淡声回?她:“留下苏世丽,那?是程控最后那?点良心未泯。”

  “什么意思?”桉树没?跟得上思路。

  “你也说,你不符合程控选人的条件,为什么他两年前会在夜/总/会这么多人里选择带走你。”苏婥的语气很轻,像是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小事。

  桉树第一次见她这么柔和的一面。

  接下来,苏婥给她答案:“那?是因为程控只喜欢带走和他过往经历相像的人。他为人处世太极端,只培养骨子?里能让他看到自己的人。”

  “恰巧,徐照是,你也是。”

  桉树听得皱眉,“难道不是因为我和徐照有关,所以带走我吗?”

  “怎么可能?”苏婥被?这话逗笑?,“如果你觉得一个你就能让他拿捏住徐照,过去两年徐照的‘销声匿迹’还不能够证明这点的悖论吗?”

  “他既然带走你,就是要培养你。”

  “那?为什么这次徐照和他谈条件,他能眼也不眨地就同意?”

  桉树觉得这边逻辑不通,“他既然要培养我,就该反对?不是吗?”

  苏婥手上已?经拿到北运码头?的总钥匙,显然,桉树两年的培训不敌这把钥匙,但?她没?说钥匙的事,“两年太短了,培养随时可以放弃。”

  桉树回?想到苏婥刚才话里“良心未泯”的用词,好奇问:“那?苏世丽呢?他的良心未泯是什么意思?”

  夜风渐渐泛凉,树影婆娑照在露台边缘,苏婥的话融在风中,莫名少了几分温暖,“你和徐照早就认识了对?吧。”

  “沙沙”声摇晃在耳畔,桉树脸上的神色滞顿。

  她俨然没?想到苏婥会说这句话,好一会之后,才抵御心渐起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苏婥双手抬了下,是友好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不代表我会逢人就说。”

  就因为桉树没?否认她和徐照的多年相识,苏婥才有机会说:“徐照在被?程控领养之前,过往经历显示他有程珈书这个姐姐,但?他们并不生活在一起,反倒他生活在桉家,和你成兄妹之系,我说的对?吗?”

  几句话,像是瞬间戳中桉树的软肋,她那?点引以为傲的活泼在此夜下都?无端静默暗光。她不知想到什么,低下头?,淡淡地说:“原来,你都?知道。”

  这话是神伤的,但?苏婥没?陪她一起伤感。

  她说这些,并不是想提醒桉树,你们曾经是青梅竹马般的关系,现在却搞成这样,像不像是造化弄人?

  至始至终,苏婥的言辞只是为了印证“良心未泯”,桉家后来出事,桉树成为孤儿的事,她同样没?再提起。

  “程控是个孤儿,所以底下所有人都?是孤儿。”她说,“而苏世丽为什么无论做什么,程控都?不会拿她开罪,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和曾经的你们很像。”

  这话说得太明白了。

  桉树懂了。

  过去的程控无权无势,小时候是苏世丽的家庭收养了他。

  只是好景不长,苏世丽变得无依无靠,她身边只有程控这一个人,也就只能依靠他。

  程控作?恶多端,但?他最后保留着当年收养之恩的“良心”,现在还把苏世丽留在身边。如此说来,仁至义尽。

  “所以因

  为收养,苏世丽有永远留在程家的机会?”桉树不由感叹,“人的善恶真?是难分。”

  “难分吗?”苏婥想到程控要她去拿药货这件事,就笑?了,“我看未必了。”

  桉树不解看她。

  苏婥只说一点:“如果只因为一个收养之恩留下苏世丽就把程控归类为善,那?这个世界上善人太多了。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程控开脱,但?苏婥下一句话才是重?点:“程控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是他这辈子?就算血债血偿,都?还不了的。用‘善’来形容他,是对?善这个字的侮辱,他不配。他作?恶,就只配活在地狱。”

  桉树没?想到苏婥会用这么愤恨的语调描述程控。

  这远比她能想象的超出太多,是她难以理?解的。

  苏婥也不需要她理?解,只说:“如果你还想知道魏郦于程控而言的身份,我就无可奉告了。”

  因为与桉树无关,所以她没?必要知道。

  而魏郦真?正关联的人,知道的人只有程控和苏婥。魏郦关联苏琼,所以地位得保。

  桉树也自知点到即止的道理?,便没?多问。

  她笑?了笑?,自发一句话转移话题:“说实话,我没?想过你会是祁砚的人。”

  苏婥扯了扯唇,抬睫看她,“怎么说?”

  桉树难得老实巴交地说:“徐照说过,祁砚身边的是个美人。”

  这话一出,气氛陡然变了。

  苏婥忍住没?被?气笑?:“怎么,我不是?”

  “是归是。”桉树想到上次忍痛割爱的那?十个点,非要再插一刀,“但?我成天见你的,早对?你的美没?感觉了。我本来还以为拿你当参照,会比你五官精致,打扮好看的。”

  苏婥:“?”

  可能是察觉到苏婥表情?的低郁,桉树轻咳了下,收敛地说:“但?后来我才发现,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人,倒不多。”

  “......”

  苏婥想着她刚才那?句“会比你五官精致,打扮好看的”,蓦然和上次舞会后祁砚在车里和她说的那?句“比你好看,五官比你精致,打扮也比你好看”重?合上。

  她那?点见到祁砚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几秒后,苏婥很不给面子?地冷笑?说:“没?见过就没?见过,要夸我漂亮就夸,谁捂着你嘴不让你说了?”

  桉树:“......”

  “我说什么你要这么大反应?”桉树以前怎么没?发现苏婥脾气这样,不都?是以温柔称她的吗?这走的哪门子?温柔路线?

  想了想,桉树又补:“再说了,人无完人这道理?又没?错。”

  苏婥不想和她聊了。

  她起身,拍了拍裙身,将?微褶挥去,冷眼看她,“看你挺会算账的,本来看你今天情?绪低落,还想给你抵的。算了,是我多想,上次还有没?转的那?八个点,我给你三天时间。”

  桉树:“......”

  *

  另一边的祁砚和徐照正好聊到要点,是有关于和悦乘风和当年“7.15”案件的关联。

  徐照拿出一份新?文?件,摆在祁砚面前,“这边是有关于江谦涉嫌当年一场非法赛车的调查案。”

  非法赛车?

  祁砚好像听邢译说过。

  “当时的最初两个嫌疑人是江谦和另一个叫邹也的男人,”徐照报了个页码,祁砚翻过去,就是徐照后面会说的详细,“但?后来还没?调查,邹也在一场游轮事故中丧生,江谦那?边则是出现了个叫顾孑的人自首,这桩案件不了了之。”

  这么一看,祁砚有印象,是邢译当时提及的案件。

  而这桩非法赛车案和“7.15”案件发生在同一天,四死八伤,其中一个列名的死者,名字叫桉华新?。

  资料显示,和桉树是爷孙关系。

  这看似巧合,却又不像巧合。

  祁砚迅速地过目了遍文?件,没?提及桉树,只在其中猜测出了一点:“事故发生地虽然远离剧院,但?在当时食品加工厂旁边一公里之内,如果这不是意外,那?就是事故障眼法?”

  徐照不否认祁砚的说法,他就是这么想的。

  “顾孑是无期徒刑,现在在坐牢,对?于当年这场非法赛车事故,无论问他什么,都?是一人担责,从没?改过口供。”

  祁砚皱眉扫过赛车报废数,总有一种看似荒谬却又岌待站稳脚跟的想法,“不改口供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他做的,但?那?次有三辆赛车,还有一辆赛车无牌照,他们不供人,警方这

  边查不出是谁,所以顾孑这点就可以判断是在说谎。”

  “第二种,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他们择选的一个听话替罪羊。如果是这样,就代表着顾孑手上有把柄被?捏着,不仅不小,还是能让他一辈子?都?愿意替他们卖命的把柄。”

  既然第一种已?经判定是说谎了,那?徐照不妨从第二种情?况走解释:“当年这个案件一度被?压,和‘7.15’案件并列为难破案,所以尘封之久。我原先以为这两个案件只是凑巧压在一起,但?现在江敬出事了,说明有人的手到了和悦乘风,江谦也必定会被?卷进去。”

  有一点,徐照必定要提前说:“程控是有能力涉猎和悦乘风,但?我在他身后这么久,六年前红灯区被?断线,他已?经元气大伤了。短短四年就能重?新?站到原先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是比原先更?为靠上的位置,他是可能有这个本事,但?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是后面还有人在帮他。”

  所以经由分析,祁砚和徐照对?视上的刹那?,彼此都?因某个猜测而心中一凛。

  两年前的一切或许只是蓄谋已?久的开场。

  既然“7.15”案件重?启,那?对?面也会“礼尚往来”地送来对?他们的“欢迎”。

  正如舞会的请柬下方印的那?句话——

  Wele to Cambodia.

  柬埔寨,欢迎走进他的地盘。

  *

  苏婥带着桉树走进来时,祁砚和徐照已?经聊完。

  但?那?份茶几上的文?件还没?来得及收回?,桉树无意的一眼,一眼就捕捉到上面的“桉华新?”三个字,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冰凉。

  她定在原地,眼神晦涩地盯着长台前在喝咖啡的徐照。

  徐照知道她在看他,也知道茶几上那?份文?件没?收。

  他是故意给她看的。

  迟早会知道的事,现在该开始做铺垫了。

  而苏婥不清楚徐照和桉树之间再具体的事,她只能敏锐察觉到空气中搅混的涌暗流。

  她不明所以地走到祁砚身边,任由他揽住她腰,站在他身边。

  “怎么了?”苏婥暗示地看了眼身旁隐然对?峙的徐照和桉树。

  祁砚只是笑?了下,手抚在她的长发间,轻揉了下,把她顺道揉进自己怀里。

  苏婥也知道无关己事,便没?再问。

  徐照事情?说完了,自然打完招呼就拿起文?件,丢给桉树一句“走”,转身朝门的方向走。

  桉树盯着他的背影,迟迟没?能回?神。

  最后是徐照察觉她没?跟上后的那?句“桉树,走”,桉树才丢魂似的慢拍反应过来。她没?顾及其他,仓惶地和祁砚苏婥打完招呼,闷头?就往外走。

  “聊天不还好好的,这突然是怎么了?”苏婥不明白地偏头?看向祁砚,指着自己,“难道是我刚刚表现什么了?”

  她寻思着,那?八个点,不会吧。

  祁砚看她好久,才清冽地笑?出声,捏了下她鼻尖,不置可否地说:“嗯,你和她说什么了?能把人吓得魂都?没?了?”

  “......”苏婥总不能说那?八个点吧,她硬着头?皮想了想,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

  “真?的。”

  苏婥看了眼手机,还没?等到看清时间,就说:“不早了,我要走了。”

  祁砚只是看她,没?接话。

  苏婥感受到腰间松了一股力道,刚要起身,却被?祁砚突然又收拢的一股力道压进他怀里。

  他低沉含笑?的话随即荡在她耳边:“想往哪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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